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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是斋《皇朝经世文编五集》卷27-29

时务分类文编卷二十七

 英俄政策

  俄人论英国海外政策 

译俄国日报

俄人某论英国外交殖民之政策。其略曰。古来抱雄图。欲一统宇内者。不乏其人。或有一豪杰欲成其志者。若亚力山大。成吉思汗。帖木儿郎。拿破仑之伦是也。有一国人民。欲统一他国而不遂者。昔罗马国民是也。盖既平定远方之国。版图愈大。统治愈难。势不得不分封亲族旧故于所新得之地而治其民。然距本国既远。鞭长莫及。为其所封者。亦竟至脱其羁绊而自立。如亚剌比人。土耳其人。鞑靼人。西班牙人等。尝学罗马人故智。而亦不遂者。盖由邦域隔绝。不便交通也。况如此等国民。知识亦远在罗马人之下数等。且其文明之度。时有不及所征服之国民者也。则一统之不遂。固宜然耳。

英人欲混一地球。其政策则异是。其意盖欲播行自国言语。实施政法。兴贸易制造业而握其全权也。而于所得属地之人民。则予以自由之权。而收其利益也。故一言以蔽之。则曰在欲举世界之利益。囊括于一己而已。此英人之志也。英人极蔑视他国人。谓为野蛮。必待己辖治之。然后开化。故以殄灭他国人。为不背道德。为教门所不责。环球水居三之二。彼等以为欲称霸于全球。必当先制海上。今日海面威权。无有出其右者矣。故英人立混一世界之志。比诸罗马人。亚剌比亚人。土耳其人之时。颇易易也。虽其地散在四方。不能集中一大兵力。如罗马诸国。而其人怀抱混一世界之志。而为国民之先觉者甚不尠。殆非罗马以下诸国之可以比也。

英国之在地球。扼要害之地。严设防备。巧通气脉。犹之撒开蜘蛛网而包全球者然。其细心锐思。实为可惧。今以全球陆地为一亿二千五百万乃至一亿三千万方尔斯得。其间可居之地。为九千万尔斯得。而在其四千万尔斯得内。属英国之臣民者。实有三亿八千万人。又举全球铁路电线轮船之利四分之。而英人实有其三。其在欧洲者不待言。在欧洲以外之地。营此等之业之公司实有二十九所。而英人所立者二十有二。美人所立者三。然英人犹不以为足。现欲架电线通太平洋之底。经由加拿大至澳大利亚。又通海底直至印度木尔刘等之地方。

英人蓄混一世界之奢愿。在距今百五十年以前。而所策必中。所欲必得。征印度。略北美。握海上之权力。恣意监禁外国船舶矣。一千六百五十一年。所发布之航海条例。欺吾俄实甚。故吾俄皇于一千一百七十年。发一宣言书。危机一发。虽幸未干戈相见。英之视俄。为隐然一劲敌。盖始于此。及北美诸洲之独立。又法国战事起。英人姑就歛抑。渐悟独恃兵力之不能得志。而始思杂以权术矣。维也纳之会。各国使臣。徒见于欧洲目前之利害。而未顾将来更甚之利害。有在欧洲外者。独英国早相机而多占要害之地。而其利收诸今日也。当一千八百八十年间。俄国有版图二十万方尔斯得。然多是荒碛无人之地。法国略有印度支那之小部。及突泥斯拿古米。马达加斯加。德国得亚非利加四属地。及小岛三四耳。而英国所占有者。实倍彼三国所得之地。试指数之。曰木尔弩岛之北部。曰纽桂尼岛。曰斐日诸岛。曰缅甸。有四百万人口曰马来隅岛之半部。曰暹罗。曰喀什米尔。曰喀米尔之南部。曰喀斐理士登之一部。是等皆英人之所占有。其他尚有柏林岛傍边及亚剌比亚沿岸一带之地。英人之染指者。极为不尠焉。

英人之于亚非加利也。形胜之地。无不占有。屡以此触犯法德两国。而曾不介意。如彼欲强夺达郎士伯郎之事。尚在人耳目矣。英人又见亚美利加之地。以尼加拉虞运河开通之期在即。欲得一要冲之地于其旁边。情焰如燃。前年注目于尼加拉虞东岸。藉名布教。简派宣教师矣。于晃达拉士无故而以兵力拓境矣。于威尼结儿藉口于境界不明。派探检队以将占有金矿。及阿米那河口矣。然皆为美国执门绿律旨以抗之。故不能奏功。然犹有将夺土尔耳岛于伯拉士尔国之意。亦无故而加兵[矣]。

  俄人论英国海外政策 

译俄国日报

英人近十六年间。所占踞之地。固已不少。而其民则心怀忿怨。时思乘隙而动。特逼于威焰。不敢遽发耳。夫英国之外务大臣。及其理外事之官。较诸他国。未见殊异。而收效顾倍焉者。盖亦有由也。试详陈如左。

一由欲扩张己国之版图者甚众也。他国举外交殖民之二事。一任诸外务省及殖民省。英则自殖民地之各官并各公司。以及海军将校各舰船长。下至民人。无不同心并力。不待人之指使。日以辟属地广商埠为己任。虽外务大臣。顾全邦交。或申明他人之权利。不可侵犯。与国之条约。不可僭越。而相距既远。在外诸人。既已夺取人土地。即不难造作虚言。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固英人之长技矣。又况当轴之意。亦未尝不以巧取豪夺为事。特其措施。略有缓急之不同耳。试举一事以证之。曩沙尔士勃雷侯。曾宣言于众曰。今日之治象。进于大同。宇内各国。宜偃武修文。弛兵甲。藏干戈。示天下以不复用。然无几时而英兵一队。已越眉公河。侵入印度中国之北部。而占门性府矣。是地固法国版图。英所尝承认者也。又英之骑兵一队。挟枪八百及大四门。推温都肯都尔门士为将。进击脱郎士佛尔之地。时脱民方娱乐太平。沙尔士勃雷侯虽檄回在门性英兵。送交都尔门士于法院。而侯亦遂为众所排挤。不安于位。而举奢吾巴灵以代之矣。奢吾巴灵固好大喜功。与诸人意气相投者也。英国多有此等人。喜自任外交之事。盖彼种之人之特性也。苟有可进取之机。或为将来有益之事。则必有人焉出而任其责。而无待当轴之指挥。试证以近事。当阿富汗斯坦谢绝英之驻使也。英政府犹欲驻使臣于喀不尔者再。而卒无成。一千八百四十年。英国之驻使梭尔诸那苦那今。及士官并守护兵。为阿富汗人所杀。越千八百七十九年。驻使梭尔雷斯喀尔雷又为所杀。由是英渐疑亚富汗之背英。又疑其背英而向俄。适彼时亚富汗王欲兴机器制造局。购机械于英。英机器师披吾者。督机器自英来。渐为亚富汗王所信任。出入宫中。遂阴为英政府通消息。久之益亲任。得男爵。遂至办理英公事。俨如政府所派驻使矣。又如中国海关总税务司。非中人。而实为英人赫德也。亦甚为中国所信任。而始终谋不利于俄。当中日交战。公使屡经交迭。而赫德未曾离其位地也。在交战前。曾遥管朝鲜海关。今朝鲜虽不属中国。而[于](十)彼犹若有所关涉。苟于中于鲜。可为俄不利者。彼必竭力为之。甚至如近日虚传俄国包藏祸心。将有大欲于中国。想必彼之所为也。又如李鸿章为贺俄皇加冕而来。是英人所不喜也。其来俄为何事。又英人所亟欲知也。迨闻李侍医英人耶尔荣尔同行之信。于是乎英新报私相庆幸。谓有传递消息之人矣。又如维尼日儿。方有违言。在该地之火车。遂忽然停止。盖该铁路本属英公司。故英政府商议。特为此举。以制其地人民之死命也。

英之占人土地。踞人要害。其所藉为口实者。曰欲保护英与印度之商路也。曰扩张英国之版图。实出于保全大局之心也。曰为同彼都尔门士保护英国之妇人女子也。甚或曰是出于人之酬谢也。乃至他人费尽心力。方得一地。英初未干预其事。而亦必分润而后已。假使英于他国。夺有新地。固未见其分润于人也。又如基督教徒。为土耳其虐待。英从未措意。近日骤闻其虐遇亚尔密年人之状。遂忽起恻隐之心。藉意大利之援。越那那呢尔士海峡。而占踞君士但丁。意果何居耶。尤可笑者。法人于乌加唔大地方。颇有权力。英人惎之。乃强彼地之黑奴受洗礼。以为新教徒。而目不受洗礼者为相敌旧教徒。遂将亲附法人之黑奴。概加驱逐。其计虑尤出人意表也。

英之所以横行四表。所向无敌者。恃其铁路轮船电线之多也。铁路轮船。姑置不论。至其播弄敌国。巧构机械。则全恃电线矣。其电报或发自上海。或伦敦以及各地。无不张皇其辞。悚人闻听。否则全系子虚乌有之谈。以中伤敌国。或加以侮夺。千篇一律。不胜屈指。其各日报所登俄事。约二十则中。有十八则。亦率类是。不独俄国阴受其损。即他国亦为所误。不加细察。互相传播。不知冥冥之中。已为英所荧惑矣。即如俄与中国缔约。欲藉西伯利亚线。以通欧洲之消息。英即大播谣诼。彼其意特欲保护彼所特有之那尔子尔耶电线耳。夫俄于中国及日本设立己所特有之电线。固今日之急务也。实不欲再蹈我兵进入仓唔士的福和奴时之覆辙也。

英于五洲各地。增长势力。有一秘诀焉。盖当同盟之际。所奉为准绳者。即离间策也。凡战务将起。不问其于欧洲于印度于埃及。又不问其于中部阿非利加。于木尔尼昔亚诸岛。英必竭其全力。离间敌之党与。以为己之同盟。虽掷钜万黄金而无悔。及当交战之日。则埃及之他昔亚也。亚剌比亚之将校也。印度之王族也。无非英之爪牙也。若夫在贿赂难行之欧洲。则又巧为播弄。藉电音以施其诡计。近日俄法交密。英所深忌。又逆知俄不易摇动。遂向法倾注全力。谗谤俄国。又作虚构之辞以嘲法曰。法与俄相交结。是自列为第二等国。又曰。旧教与希腊教。有相龃龉之意。英国驻巴黎使臣及在圣彼得访事之人为最甚。其倾陷之法。已无所不用矣。

英国素来不喜与他国同盟。苟与他国同盟。则早已将可得之利益。预为计及。而断不肯将己之利益。让与他人。盖当其同盟时。早知他国之无远虑卓识。特笼络之使为我用而已。证以近事。如与意大利同盟。盖欲藉意之援。以巩固其在地中海之势力。俾得独享其利也。英虽于地中海占踞苏士。奇尔勃尔。埃及。米尔得。及衣土不尔得等。意尚未足也。犹欲得打得尔斯。犹欲放逐土耳其人于恢尔得岛外。犹欲拒希腊人上陆以占踞全岛。犹欲得在衣土不尔得对岸。衣尔弗之地车不尔耶布得山。辟地雄心。未知所底。顾念法国警戒匪懈。遂欲树意之援。以厚集其力。意信英之甘言。先得亚比斯尼亚。遂为之效死力。所得不偿所费。今既助英跋扈于地中海。吾知彼地中海。不久将化为英之沼池。意国必悔为所绐。然已晚矣。

英此时同盟之友。除意而外。更有犹太人焉。如恪得斯尔得。苏尔士。门的非尔等之富豪。皆愿为英之心膂。此等人在伦敦所发之命令。足以驱使宇内之犹太人。而助成英之志愿。其势力实可谓伟且大矣。犹太之史家。以谓昔时人民。离犹太。实经过今之俄国。及瑞典之地。与士干亚尼比亚人相混。而入英藉。为英国史乘以前之民。又英首相尼斯尔尼者。犹太种人也。其所着罗斯尔。书名有云。若英之俊杰。娶犹太人之女为妻。则英国将来。其强殆将不可测。犹太之神学家。谓世界将来必以大并小。分为二国。俄在一方。英在一方。而其后英必灭俄。即可再兴犹太国。盖此基于亚斯启尔之豫言第三十八章第三十九章。及默示录第二十章者也。

英与他国交战。全不见有义侠之举动。是为可骇异之一特质也。不问何等陋劣之手段。与残酷之方法。苟足以挫敌势者。悉用之不遗余力。近二十年来。百方教唆德国。生事于俄。故伪称德兵之强。天下无敌。然德俄之交际。固日加亲密也。遂又教唆日本。使与俄为敌。盖彼以为日本人。未解英之深意。必信其忠告也。其陋劣如此。若夫英国新报之诟骂煞得郎斯不亚尔人民。驱使黑奴马得彼尔亚人如犬彘。歼灭殆尽。其残酷亦岂忍言哉。要之英国占踞之方畧。日进一日。昨得寸土。今增尺地。美与法与俄。既窥破英人包藏祸心。近德国亦实验诸南部亚非利加之地矣。盖英人[确](碓)知他国不能合力图己。故敢于出此也。虽然。物极必反。理有固然。他日必有袭英人之故智。施诸英国者。静以待之可耳。

以上皆俄人所论也。其阐发英人之心事。几无遗蕴。然试问俄人数百年来。果无蚕食鲸吞之事乎。果未曾得寸地增尺土乎。古语有之曰。知人则明。自知则闇。俄人有焉。若使作此论之人。与英人互相驳辨。举二国之心术。倾倒出之。亦千古之大痛快事也。

  英俄合从策 

译爹尔古伦古报

据爹尔古伦古报云。英国富强。雄长大地。握自主之权。操合从之柄。环球诸国。莫与京也。昔革雷得岛。以杀戮基督教徒。俄恐英议其后。遂以兵力保护亚美尼亚人矣。是殆英俄合从于东亚之实事也。果尔。则欧洲情形。自锡当一战。大局变迁矣。昔本[馆](诸)论英俄同盟。实久安长治之策。窃冀博识达观。如沙尔士勃雷侯者。必能刍荛下[采](秝)矣。今则计果出此。岂沙侯亦谓合从之策为可行乎。不然。何以弃土国而不顾。背舆论而弗恤也。当俄国占土京之时。英甘袖手哑忍。而恣俄人之欲。以沙侯之明察。岂不知之。虽俄政府。佯谓无占领土京之意。然窥其豕食邻国。未尝一日忘也。英人持论。谓当纵俄国窥占麦士弗郎士海峡。以填其欲壑。必使彼有认踞尼罗河畔之实而后已。是英国人民。不欲保存土京。以拒俄之侵畧矣。然举土耳其之大。悉委诸俄人掌中。即愚者亦知其计之拙。矧沙侯之才畧。岂有不洞悉哉。第舍小节而论大端。侯为英俄合从计。诚足嘉矣。夫两国同盟。关中国及印度者。原非浅鲜。苟英俄联约。合谋中国。俄必通西伯利亚铁路。踞不冻港于太平洋。其于我英。何愿不偿。何求不得。自今以往。亡羊补牢。仍属未晚。将见始则英俄合从。继则英俄法联盟矣。昔英意连衡。孛奥辑睦。遗轨未坠。其或有蹑迹者乎。然为英计者。乌可与俄龃龉。而缓其和局哉。士必的持儿报所论如此。

  英君主治国论 

译泰晤士报

英国国君之中。宰治最久者。盖乔注第三也。今我君主维多利亚在位年数。迨明日即与乔注相等矣。惟乔注为君时。正值国家有事之秋。而维多利亚登基以来。国渐称治。兵事较少。君主所辖境内。战事虽从未已止。而与同洲之国。以干戈相见者。仅夸辣米一役耳。英俄战于土京是役也。英之官兵阵亡者。二万四千人。国债亦加至四十一兆镑。其余用兵之处。最要者。为印度。为阿富汗。及阿比西尼也。虽然。君主所擅长者。不在获胜于战场。而在修文于治世。即位元年。轮船之驶过大西洋者。凡二艘。一名西黎欧司。一名大西。西黎欧司之过大西洋也。驶十八天。大西十四天有半。彼时已传为美谈。今则英国及英属所有轮船共十一兆吨。不独大西洋。即其他各洋面。亦有公司轮船。往来不息矣。行驶轮船一业。设法推广。均在君主登基以后。至今称盛。而地球各国之获益于轮船。良非浅鲜。苟无轮船行驶利便。东方或犹闭关绝市。岂能与英通商如今哉。轮船既盛行。电线亦相继而兴。其递信之便。使欧亚如在一室。李中堂在伦敦时。与上海往来之电。收发不过十五分钟。此明征也。而电信之于商务场中。其利便又何如耶。次之则为德律风。虽不及电线之美。而其用处。亦复不少。以格致言之。照相之法。进境尤多。近用劳忒根新法。能探物之表里。洵可异也。铁甲快船造法。精益求精。惟恐不伤人。外科养生各法。亦日增月盛。惟恐伤人。此格致之精也。而英之所以称治者。不在格致之精。而在内政之美。向者英之百姓中。穷苦颇多。自五谷之律废。而民困渐苏。君主又复推广学校。增添工价。而日用所需之物。禁止擡价。其有实惠于民也。比之格致之利。固有过之无不及矣。近来办理政事。百姓渐有自主之权。而数年以来。民亦未尝误用其权。重民权者。固以国非自主不可。而民心之向君主者。未尝或减。自上至下。忠心之诚。殆无出其右者焉。君主在位。不独国强民富。商务扩充而已也。土地亦渐加广。一千八百三十七年。英国及英属地方。六兆八十万英里。户口一百五十五兆名。至一千八百九十六年。地方三百八十兆英里。户口不下三百八十兆名矣。君主之齐家治国。其法之善。近时国君固罕其匹。而亦国史中所仅见者。宜民之敬之如神明。爱之若父母也。

  论英国首相执政之权 

译泰晤士报

今人之操权最重大。而与理最不合者。莫如英之首相矣。其权之大。除俄国皇帝及美国总统外。殆无出其右者焉。虽然。美之总统。亦莫之过。盖总统虽有权例。驳斥议院所定之律。或不能与下议院意味相投。而凡办事所需之款。皆由下议院主政。致有掣肘。比比然也。加之总统不得授人官职。亦不得宣战议和。凡此皆须与议院会同办理。律有定例。而英之首相则不然。其人为下议院所孚信。其所定国用。下议院遂莫不唯命是听。度支之权。固操自首相也。其人为君主所倚重。故凡朝廷用人。以及主战主和。莫不由其所决。兵权及用人之权。又操自首相也。既恃议院之势。复享君主之权。而定律行律。亦惟首相主之。首相之权。果何如耶。法国首相。其权远不逮英。固不待言。上有总统。中有议院。下有分部。各有厥职。互相牵制。首相不能专主。此其权势之所以分也。查英之首相。其权虽大。律未载明。即内阁应有之权。律中亦无专条。然则何为首相应行之权。何为内阁应有之权。即问诸精于律例者。当亦茫无以对。揆情度理。首相亦一内阁大臣也。惟为君主所重用。故凡有内阁会议之举。由首相主政。总成其事而已。而英之首相。不仅总成其事也。其现在所行之权。与揆情应有之权。然不同之处。请试言之。内阁各大臣。每由首相选充。谨按内阁大臣。君主必命首相选补。以其为下议院所深信者也。而首相奉命后。并不与人商酌。每由上下两议院中挑选议官。授以重任。推为内阁大臣。竟有奉命一日。而内阁已立者。其专权若是。亦有先选其器重之二三人。令其共商。另行择员充补。商定某员后。请首相会议。斟酌善否。再行共商另择。或谓立内阁时。有数员不论如何。必须选充。首相亦并不能专主。乃该数员分应充补。非首相本意所选者也。此言诚然。抑知虽非出诸首相本意。而仍须由首相选充。即此一选。各大臣已不觉为其所辖制矣。内阁既立。人皆以为照例国政皆由内阁主裁。其实内阁并无此权。分而言之。各大臣于本部各事。各有专权。合而为内阁。则鲜有作为矣。惟国中所办之事。各大臣几无不知。均得与闻。亦未始不能干预其间。凡事。先知大臣中有大半不以为然。或以为然者。例能从众办理。若主裁之权。则内阁终不得而操之矣。然则操之者其谁欤。曰。首相也。曰。首相何以能若是之有权哉。曰。一内阁会议。由首相定期而主议。二官阶微者。首相能升擢之。遇有缺出。首相能选补之。三各部有事。每与首相商而行之。昔洛勃披尔为首相时。每日必分见各大臣。四遇有事。大臣中有意见不合者。首相决之。若大臣与首相意见不合。两不相下。应由大臣辞退。而首相则仍在位。五首相一面辞退。一面有撤内阁之权。以上各款。事虽细微。而使首相有莫大之权者。盖即此耳。夫内阁也。首相立之撤之。及其会议也。又惟首相主之。首相能干预各部公事。凡与大臣争执。内阁又愿为其羽翼。盖恐首相辞退而撤内阁耳。是以求在内阁供差者。无不乐助首相也。

  英国水师幼童升迁情形英水师船主名惠尔木所着

夫人不知水师章程。每以求入水师学习。事颇不易。余请将幼童学习。及其升迁情形。约畧言之。凡入水师。非少年不能成功。英国风俗。招考必取其年轻者。由来久矣。百年前。英国每招十一岁幼童。上船学习。列为一等学生。学习期满。取为候补少尉。惟章程不甚妥善。当局亦未能恪遵照办。查我国收取兵官章程。直至夸辣米战事之后。始加整顿。根基乃坚。

英国水师。现行招考规条。各生须先报名。听候考试。譬如欲收学生六名。往往由报名幼童之中。挑选十八名。考取录用。而挑选之权。操自海部大臣。人每以为不易得选。遂不报名。因而自误者有之。亦有父母欲为其子报名。而水师中无熟识之人。又不愿事请托。遂以此意作为罢论者。亦复不少。此皆外人无据之疑也。其实但须上海部书记官一书。彼即将所报幼童之名。录登簿中。以备日后招考。

凡幼童由练船升入水军。薪水无几。而饭食等费。每年需五十镑。又须另添戎服。初装需费七十镑。以后每年约二十镑之谱。均须自备资斧。

学生之在英国水师中肄业者。每以为苦。此情考诸前二十年。洵属不虚。彼时住房养气不足。同学身家。或不清白。饭食既少且粗。加之上官约束过严。使学生辛苦备尝。非遇有兵事。录功后不足器重。是以承平之时。不堪其苦。因而告退者。颇不乏人。今则不然。上官相待。均以宽厚为主。学生有善。必为之揄扬。眠食务使适意。学生中遂鲜有不满意而欲改业者。其效之可如此。查现在陆军兵官中。有爵秩显荣者大员数人。昔亦出身水师。因不能耐苦。改入陆军。居然大用。虽然。今昔情形不同。入水师后。再改陆军。此后必不复有其事矣。

学生年仅十九而升少尉者。薪水加多。稍由家中取资津贴。在船即可居食舒服。登岸亦可逍遥敷用。此时官阶既升。其所需要项为戎服费约七十镑。再升少尉后。若能考取大尉职衔。可望尤多。其人如果有才具。加意用功。再遇考试时。每题均得头等执照一纸。照章立即升为大尉。比同事多得资格二年。若尔人者。固不多见。然平常亦候补不久。二十一岁。当可升至大尉。不再动用家资矣。此时薪水。每日有十先令。所需费用。无论驻泊何处。足敷开销。惟又须另行改添戎服。约在四十磅以上。此款若有人为之帮忙。以后不必复仰给于人矣。夫升至大尉后。仍向家中领款者。固有其人。甚有谓非此不可者。而大尉中仅恃薪水日用饮食。颇能自给者甚多。盖亦实在情形也。

升迁太迟。大尉苦之。时有所闻。乃国家所定管驾船主及提督。员数无多。其能升至此阶者。自亦较少。大尉似宜守资格。听候升补。昔者官有所长。仅予职衔。毫无实惠。今则有功必录。全视各人之才具何如耳。破格逾级者固无多。而庸员幸进者亦甚少。总之。水师官果能用功。必有见长之时。况大尉取进之路甚宽。既易显其长处。又能益其年俸。行船及测量放鱼雷等事。皆兵官格外功夫。凡操有此技者。例得另起薪俸。加之数年前新定章程。升补大尉八年。及十二年后。照例分别加薪。是以现在大尉薪水。每年有二百镑者。而其费用未必加多。昔水师有夺获敌人之钱财可图。今则此利不及昔之丰厚矣。一千七百九十三年。法国助战之民船。缉获一西班牙饷船。而该法船嗣又为英国水师所获。带至抛芝毛士。所得银条等物。计装二十一车。载赴伦敦存库。是役也。提督派得赏金七万镑。船主每名二万三千镑。大尉每名亦一千二百镑。船上当差。虽有天生诸多不便之处。亦有此等可图之利以抵之。是以贵家子弟。莫不求入水师。而入其门者愈显耀也。自一千八百十五年议和之后。人虽乐入水师。而水师一艺。不及从前贵重。人遂以入陆军为荣。白克尔尝言。凡艺名。人不屑为者。其艺每为人所轻。何也。曰其艺既不足贵。有精其艺者。其应得之权亦微矣。诚哉是言也。然国人彼时不重水师一艺者。盖偶然耳。目前艺中之最足贵者。莫如水师。即国之所以能称雄于海上者。亦全恃此水师也。

  录谏俄皇书   

桐乡张坤德译

俄国某君。以廷臣舞弊。国贼民。遂上书俄皇。其大畧云。窃今朝右公孤。肉食尸位。百僚积弊。绝尠陈奏。万姓忧隐。壅于上闻。天威咫尺。恐干重诛。报馆碁布。莫肯论说。故草莽微贱。不避斧钺。披肝胆。露腹心。敬为我皇缕陈之。伏念众庶兆民。一举一动。断自宸衷。敢有腹诽法律。口谈国事者。指为犯上。国有常刑。于是怀才之士。皆钳[口](以)结舌。不肯竭懽尽忠。而权奸得售蒙蔽之术。故诸卿。专营一己之私利。不顾疮痍之疾苦。若王亲犯法。怙恶恃势。莫敢问罪。昔者万民有自主之权。今则我皇揽专主之权。此等奸吏。固以民稍有权为非宜。亦以君独有权为不便。窃窥其自私之隐。务在长官有权。则殃民钻利。为所欲为。置田宅。长子孙。深谋远虑。此其至死。尤必力争者也。我皇加冠。普天同庆。熙熙攘攘。顾而乐之。而不知为廷臣所欺也。各省委员。来京祝嘏。阻其条陈。索献贡物。京师张灯结彩。非关百姓本心。实由巡捕勒捐也。赤子见君。懽呼砌欧。懽喜之词巡捕吏先令文童演习之。地方官传谕邑人附和之。复有包探。临时弹压。百族之鼓舞颂祝。出于不得已耳。加冠縻费至亿兆金。取自黎元。皆从鞭挞恐吓。监禁勒索而得者也。皇上骤闻乱作。中心忧愤。而黔首大半未尝有助逆之意。蚩蚩愚氓。咸望主上审慎设法。保护圣躬。乃政府徒骚扰苍生。不加罪逆首。由是一国震动。激成祸变。而京都遂有派捕防乱之举。銮卫所经。各街庐舍。凡有楼阁。经官封。欲求入者。非有[准](维)单。不许擅进。各厂工人。严行搜查。驱逐出城。不可殚述。此外安分良民。巡捕疑其形迹。押令离京者。以四千计。妇女闺阁。官役出入。莫敢谁何。即年届耋老。无能为者。亦且令密探一日三查。敦迫出境。苛政若此。民何以堪。乱党蠢动。惟此之故。愿我[皇](星)垂意加察。幸甚幸甚。

  英俄画界条款   

[译](释)英国岁纪内政外交成案

俄国去年交涉办理。最着名者。为议定巴马一案。所有俄国政府。与英国政府议定各款。先经英国外部大臣金伯雷。于照会驻英京俄国头等钦差大臣施滔尔公文中。声明在案。兹将各款。译录于左。

一肥多利湖亦名曹果尔以东。英国及俄国势力所至之处。应画线分界。该线至该湖将近极东之处起。依山岭之顶。偏向该湖南纬。直至班豆赤克及奥塔白尔山峡。

 该线自山峡依山岭。仍向该湖南纬画去。及至南纬。该线若阿克斯江之基齐尔尔兰办。将来查得不在肥多利湖纬线以北。应下山岭之角。向齐基尔尔兰办。再由该处尽向东至中国边界止。

 倘查得基齐尔尔兰办。坐落在肥多利湖纬线以北。画界之线。应向在纬线以南之阿格斯江上。最近最便之处画去。再由该处。尽向如上所说之向。

二该线应由两国派画图委员。会同绘画。并议定的确线形。应派护送兵数。不得过足资保护之数。

三中国边界形势。凡能在画图之处。用最便之法查明者。亦应责成该委员。将实情具报。使两国政府。可与中国政府。将附近该线之中国属地界限定议。四英国政府。与俄国政府约定。英国不得在画线以北。俄国不得在画线以南。逞其权势。

五英国政府约定。英国势力所及之处。在印度格许及由肥多湖东头起。画至中国边界一线之间者。应作为阿富汗之属地。不得附属英国。尤不准在该处派驻陆兵。并设台。

 此款应俟阿富汗主现据守攀恩雀右岸各属。及博汉拉主所占据撤兵后。方能施行。在奥格司以南之达活芝几处。所有撤兵一节。英俄两国政府约定。各劝令两主照办。

 按此约议成后。由两国派员。会同画界。于七月差竣。所有阿富汗北界。画定自海里特上之直尔飞喀起。至巴马止。其线依一千八百七十三年。英俄约中所载之线。直至肥多利湖止。差竣。英国画界委员。宴俄国委员。席间英少将湛勤特为俄皇寿。宣言肥多利邻近最高之雪山顶。英将取名曰尼可辣第二。俄皇名以示永志不忘之意云。

  英人论俄 

译不拉古兜杂志

英国不拉古兜杂志论俄策云。俄欲混一地球久矣。或于樽俎之间。或于兵燹之中。有机则乘焉。有隙则窥焉。其包藏祸心。匪伊朝夕。譬如饿虎于肉。渴狮于水。不尽吞噬不已也。窥俄人用心。固以席卷八方。囊括六合为要图矣。俄处欧亚之险。据金汤之固。藉负隅之势。远大之图。重以幅员广大。人民繁庶。以临驭天下。天下将无敌焉。试观亚比西尼亚一节。俄欲奋雄图据全权。于是先与法同盟。而窥南亚非利加矣。英德之相龃龉也。以为机可乘也。乃联德而雠意。遂败德奥意三国之盟矣。然德皇知俄意怀不良。虚与委蛇。而严守亚非利加政策矣。意与英联。于倭萨郎与俄相仇敌。于是乎三国将绝而未绝之同盟。又为沙尔士勃雷侯所缔结。俄人不以为意。更欲于亚比西尼亚挟制意国。于埃及凌侮英国。冀得遂并吞之欲矣。俄之于土耳其。凡枪弹火药。动被钳制。俄能以此策而买喀吉阿苏慢矣。英人抗之而不胜。俄人奈里多佛之智慧。实逾英人非理勃喀儿也。意者俄土数百年之葛藤。其结局于此乎。然雄长宙合之心。仍未[艾](乂)也。其于波斯及中国则如何。曰。波斯京府爹喀林。恃俄哥索克为保护。故约束波人。号令波政者。俄国也。现北波斯之情形。已将为俄所有。俄之灭波。盖易如反掌耳。波自国王逝世。太子幼冲。髫龄即位。不辨菽麦。俄人肆意扈。岂待智者而知哉。至中国大势。更为可虑。燕巢危幕。鱼游沸鼎。累卵之危。莫过于此。京华一隅。俄人抚其背而盬其脑矣。且握朝鲜实权。以为保护之国矣。呜呼。俄国所为。匪夷所思。譬犹一大喷火山。俄不动则已。一有烽警。则宙合为之色变。地球为之灰烬也。抑迩来地球之气运。将渐迁于亚洲。昔在地中海者。已迁于大西洋。今复将迁于太平洋矣。握制海权者。必在俄国乎。英俄。宇内之强国也。其不能两立。犹蛮触之不能不争也。英人自谓能握宇内之霸权。俄人亦自谓能执五洲之牛耳。则两雄不并立矣。今英人坐视俄国之硕大。而漠不关心。恐异日切齿噬脐。已无及矣。然则宜如何乎。曰。为英国计。宜严立东亚政策。与日人振兴船政也。苟如斯。则英国必夺中国于俄皇之掌上。坐言起行。无庸却顾。此最上之策也。不然。异日尼哥拉斯帝之子孙。必南面于中国之帝王。尔拉斯葡萄那。谓西北印度王及呢抗侯伯以上。亦有称大君主之日也。

  帕报论俄 

译帕尔米尔捷报

西七月十七日。帕尔米尔捷报。论俄国富强策云。俄政府欲以黑海之西伯士都彼儿。为可恃之军港。已兴工矣。其意欲在莫士勃儿士海峡。取南下之路。以经营非洲之大陆也。意者俄将助法。使伸权于埃及。且将干涉亚比西尼[亚](西)之事乎。俄政府察祸机之来。必不在远。汲汲修造黑海军港。为日不足。如是则其黑海舰队。不可视为等闲矣。况其战舰台。亦足应用。而前者海军避冻九月。不能出海之害。今亦无患。则其军港竣工之日。修舰载煤。其利便矣。

俄在黑海。不独欲扩张军备。而于商务。至留意焉。且知欲收大效。必始于小事。故在中国及波斯。皆以贸易为主。以倾动之。且盖深知财政一事。足以制人之死命也。顷欲设立银行于中国。又欲获管理波斯银行之权矣。又贯通铁路于中国。及波斯之要冲。预为有事之日。争权利之地矣。然此犹其经营百事之发端者耳。

至其所立之大计画。则犹未能得志。盖中国海上之贸易。现为英人独专。而英政府保护其商务之在中国者。亦不遗余力也。为英之计。其保护之道有二。使英国银行。容易融通于中国。一也。随中国产业之发达。而奖励投赀于在英国及印度诸公司。二也。近日本与中国所订通商条约。不独利于日本。且以好机会与英国矣。盖此后中国沿岸开港之处。已增加英国贸易之利益。而握其要害也。推之波斯。亦复如是。苟欲握波斯之实权。则有二事。必当留意。一曰银行。二曰电线。今英国已握电线机关矣。而于银行则未也。俄人在彼。屡设银行。而每为波斯国家所压倒。然则将来英俄之竞争。可以观矣。

  论英国爵臣诫英应防俄法

英国爵臣名德沸令者。在白尔翻司席间倡言诫英曰。观各国情形。英国应严备以防不测云云。见□□□□电音此言若出诸无名廷臣。或即出自内阁大臣。我辈亦必忽畧视之。以欧洲各国时势。虽属可虑。未必即有事故。或疑廷臣故作此戒也。乃德沸令者。欧洲之能臣也。历任土国二等密尼司忒。二等公使及俄法罗马等国安巴萨多尔。头等公使其于欧洲各国政事。用能洞悉其隐微。老成之处。虽沙列不雷爵臣。亦莫之过。以沙侯出仕。间断日久。而德则始终在位。今虽辞退。犹作此戒。非欲英国严备而何。平心而论。英国非无备也。惟其全副精神。尽用于水师。以致陆军兵力。与百年前无异。陆军兵力过薄。终必受大亏而后已。而本馆所意者。不在英国防备之法。而在德臣诰诫之要。近二年内。留心欧洲时务者。每谓其中底蕴。非浅见之人。所得而知。今日路透来电。奥京以联盟三国未必如俄法各报所言合敌英国恐三国反助英国云云见□□□□电音尤足见德实有先见之明。观电之意。则各国将起攻英。究电之实。又似新报故作惊人之辞。兹请就新报所言而论。俄法欲除英国在埃及所有权势。而同盟三国。德意奥不特不与之联合。反拟协助英国云云。此说似尚有不尽然处。恐三国但义守局外之例。未必愿为英力。盖俄法果与英从事于疆场。于德国商务。必有大益。而谓德能出师救英。谁其信之。法之助俄也。必有所图。目前求取奥而赛斯鹿林。此地先属法后为德所夺势难成功。侵占埃及。意中之事。若侵埃及。英非拱手让人者。势必与之决裂。各报之以此度法国者。度其将乘英之隙耳。年来英不愿与各国联盟。其所办之事。亦不愿与欧洲各国会商。俄国见其孤立无援。遂在欧洲广大其权势。即此一端。英俄迟早必以干戈相见也。不知者犹望英俄调停。将来五十年内。安然无事。今接此电。所望既绝。兵事之至。当不远矣。今德之诫。当局当不致置若罔闻。虽然。英之用意亦深矣。一面虽求无事。一面仍不露声色。竭力整备。以防不测。其派驻外洋快舰及铁甲船。中有年久不合用者。近易新式坚利。战力较大者。出洋换防。地中海及香港等处。均派有灭鱼雷船。近阅英国来报。知此项灭鱼雷船。海峡水师。亦已添驻。其在造之快舰及铁甲船。一律赶工。冀早告竣。工程之速。向所未有。凡此。俄法岂无所闻哉。其欲图埃及也。三国又不愿冒昧从事。俄法声势稍杀。来电目前幸托空言。未可知也。

  论俄国候补外务大臣 

译沙得得儿的报

俄国外相鲁马能务。逝世后。已历数旬矣。然未见有承其后者。俄国岂无能堪一外务之任者乎。抑选择之精。故不敢苟也。沙得儿的报论之曰。俄外务大臣。承鲁之后者。虽假意保持权势。决不能学鲁之万一也。俄国今日。欲求名望地位如鲁者。恐不可复得。虽然。俄知名之士甚伙。如现外务省亚细亚局长狮狮欹尼氏。人谓其能膺候补。狮氏起于微贱。才气纵横。而其失也在好事。现驻土耳其公使尼礼德不氏又亚焉。氏尝同意愚那知夫氏。订三士得华土国地名条约者矣。尔来驻在土都。当折冲之任。然其爱名利之念。酷似狮氏。好事已极。恐有平地起波之忧。在维也纳巴黎等人。则以现驻奥都公使伽不尼斯得伯。甚有才能。伯尝承鲁之后。作驻奥公使。其伎俩亦不居人后。德报频言斯哥华鲁不氏。必堪适任。氏现为华儿素知事矣。英报似属意于斯他儿氏。意此等诸人。才干志操。虽均不让鲁。至断之一字。则恐不逮鲁也。盖诸氏本洞悉文明。知人道可重。必不为独断独行。如彼屠杀土国耶稣教徒之暴策也。要之。不论外相落在谁手。俄国政策。必为之一变矣。按鲁马能务前□报作儿那巴拿弗误

  俄国外政大臣鲁马能务王事畧   

大兴刘崇惠译

自来柱石之臣。一经谢世。惋惜同深。固难强稠人广众而如出一致也。遗大投艰。伊人谁属。尤令人窃窃然私议不置。如俄之外政大臣鲁马能务王薨逝是已。考俄国人物。既少政事之才。若经纬万端之选。尤为绝无仅有。每遇公卿云殂。山川变色。星日无光。此亦景慕大臣者之结想云然焉。兹鲁王薨逝。噩耗传来。顿使欧洲各国。因邦交外政。寝不安席。食不甘味。即读日报之论。聆公使之言。佥谓鲁王办理外政。成法昭然。足资先路。钦佩之意。具出至诚。盖棺论定。信不诬也。盖鲁王躬肩大任。措置裕如。殊令人念兹在兹焉。夫国家之政。事机密。权利宽。舍外政一端。无与并重者。尝见办理交涉诸公。处事慎密。即使局内微窥。亦难得其一二。矧在局外。盖交涉事件半多机密。电达公文。字码改变。语意灵活。即甚用心。尚难得其梗概。平时办事。隐然如水之流。令人不觉。若猝起兵争。或订商约。或结联盟。或占城据地。又如风波之陡起。而且和战微权。归其掌握。兵商船舰。藉以运行。民生福命。赖其维系。然则交涉一端。实有大力行乎其间焉。溯法国创办交涉。学艺兼优。所办各事。内具优异之别。外高慷慨之名。各国则袭其皮毛。实以精蕴。愈觉华实并茂焉。近有责英政近贪者。有譬德政如铁者。言其粗也是邪非邪。姑不具论。要之各国交涉。实与百姓志愿。国家利益。息息相关。盖立国之道。宜顺民情。民情者胥本自然。不可强易。而畧为矫操造作于其间也。考俄国初办交涉时。已垂明训。昭示来兹。逮后世子孙。或因事势而更成法。又或执政大臣。未谙民情。而畧有变更。均所不免。事后观之。仍不出乎祖训。夫国家崇尚王道。浅见者非笑随之。俄相交涉。实秉君子之道。昭然在人耳目。假使国家办事。偏重利益。而未昭平允。则一国声名。难保无疵。犹幸鲁王以无疵之人。综理外政。虽仅阅十有八月。而志怀明断。见义勇为。且宗先王治外刚强之训。是则是傚。率由旧章。故将前人之志业。任以一身。十载之大功。成于一旦。将擘画之已有头绪者。多半观成。或次第奏效。鲁王之于外政。实有足多者。近年俄国外政。日臻上乘。人谓其重视交涉。权利有加。不知十数年来。所加权力。尚属无几。惟力之所坚持者。无使执政大臣。畧伤政体。譬如帑藏富厚。惟在讲求圜法已耳。

鲁王执政以来。持以大力。权衡政体。既确且明。天下有道之邦。实所共鉴。与法结盟而后。微特泯三国联盟之叵测。且令邻邦仇视。暗指德法如火燎原。一旦扑灭。仁至义尽之力。其在斯乎。今俄法缔交。俨成天假之缘。彼三国联盟。当轴巨公。极言联盟之益。告谕百姓。而所言之益。不尽可信。甚至将联盟之事。告天下。刺刺不休。若俄法联盟。无此二弊。而声名腾播。寰宇皆知。此非恃巧言动听。徒事炫耀。而在实事求是。不动声色也。盖俄人酷好太平。如饥如渴。近年政务。颇合民心。盖由鲁王措置得宜。具有心得焉。俄国地方广大。无庸再事开拓。其于泰西内政。向不过问。即或偶尔干预。无非利害当前。事势使然。惟欧东暗指土耳其亚东暗指日本等国两处交涉。向为俄之急务。由来已久。若将俄国教化。潜移欧东同种之人。则亚东诸土。亦可渐被俄人之教泽也。一旦声教四讫。具合民情。俄之臣民。必欣欣然相告曰。朝廷深明乎大义也。从前亚东交涉。俄为准则。无异磁石之引铁。微而不露。鲁王在官时。不占寸地。不折一矢。近来以王道施于[东](永)土。毫无窒碍者。何也。盖亦使东土之人。心悦诚服也。俄与欧东交涉。克明克断。俄国前王。早将交涉之事。豫立成规。故后人办理交涉往来。胥本审慎。盖苟有贻误。非启民忧。即致民怨焉。巴尔丁岛欧东土民。向奉回教。今则半崇希腊教。又曰正教日后变邪说为正教。惟俄之力为多也。俄人经营此岛。务使自强。已非一日。自一千八百七十年。鲁王柄政后。肩兹重大。作中流之砥柱。事颇[顺](永)手。讵料鲁王不禄。欧东交涉。未免令人杞忧。使天假鲁王以永年。欧东事定当观厥成功也。查俄国办理交涉。素顺民心。不徇偏见。鲁王盖亦本此以措事。始终如一。按鲁王之先即罗司托福王也鲁王生于一千八百二十六年就学于阿来克三德书院弱冠毕业得金牌奖赏筮仕外部署理驻法参赞一千八百四十七年晋授驻德二等参赞一千八百五十一年逮布帖尼福公出使土国一千八百五十七年聘王为参议布公解组一千八百五十九年王甫春秋三十有三俄廷命王为头等全权大臣初膺使任即邀显秩之荣为史册所仅见旋王乞休一千八百六十三年卜居于法兰西之南境未几回俄一千八百六十六年官内部逾年官奥尔罗伏省巡抚十月[右](石)迁内部侍郎在官十有二年俄皇阿来克三德第二擢王为驻土公使一千八百七十八年加头等全权大臣衔甫登波斯福尔岸即持三帖斯凡条约与土廷商议退出书木勒瓦尔诺依巴图设三处要隘时因林公会议中止明年一千八百七十九年正月王与土廷几经辩论始将俄使要求各款画诺施行林不知也是年调授驻英头等钦差旋官驻奥全权大臣由一千八百八十二年至九十五年去岁使德不数月授外部大臣到任仅十八月焉

时务分类文编卷二十八

 各国新政论

  论太平洋大势 

知新报

俄之侵邻国也。有进无退。而发于不觉。其在太平洋求出路也。非以其所产之货阻滞不销。而因在海参山威觅门径乎。此殆有深意存焉。中国若波斯。若土耳其。以俄国为莫逆。求其保护。而京都政事日坏。使俄之密探款项。密探各国皆有惟俄最重其事专探本国乱党举动及外国政事政府派员办理所需之款谓之密探款行于土国者。亦得行之于中国也。其祸可胜言哉。昔者文化盛行。商务最旺之处。首推地中海之国。旋易而之大西洋。今将至太平洋欤。奥大利亚钮西兰日渐兴旺。北花旗西边滨海各处。自接通全洲之铁路后。利源大开。日本之崛起于东方。中国及东印度又有此奇异之变故。皆使太平洋顿加紧要也。抑知西比利亚之铁路。及中美利加之运河告成后。而太平洋长进之势。尤有速焉者也。噫。俄之勇往无前。受其害者果何人哉。曰英之百姓也。然则将奈何。曰惟有另拟治东方之新法。而与俄京所定者无异耳。中国我已弃之如敝屣。可与同舟者。要惟日本乎。于是有以日本为我友邦者。甚至有以之为我同盟者。而友谊盟约固何在。其可以昭我友谊者。或以其退还战胜应得之利权。指还辽东事我未干预相逼。其求治外法权之利益。指管辖外人事我则首先允从。因此厚英而薄俄。未可知也。虽然。我亦有何功于日本哉。其国事吃紧之时。国体攸关。我则束手傍观。而懦弱之势毕现。岂不足以使日人视我之友谊为不足贵也耶。既往不咎。若我必与之同盟。则有难共当。虽出师助战不辞也。以水战而言。日本不数年内。将所有水师。加之我驻在中国海面之兵轮。扫除太平洋。犹反掌也。以陆战而言。则日本又可以调五十万之精兵。我若欲借此精兵之力以助我。则我应痛改前非。断不可再蹈前之覆辙矣。总之。无论盟与不盟。我必先有成竹在胸。若何虽兵争不允从。若何虽允准不后悔。俄惟有主意。所以能不折一矢。不伤一兵。而获全胜也。我故曰。凡有阻我为所欲为者。必先以言辩。继之以力争。不然。则主持中国及印度者。皆开门而揖俄皇矣。

  俾斯麦论欧洲形势 

德相俾斯麦

德故相俾斯麦曰。今日英国大势。必有一旦决裂邦交。而与俄法干戈相见。盖今日法欲必得苏丹。俄欲必获印度。故英之于两国。本敌国也。则俄法之当同盟。是自然之理。固不须区区订约成否而定也。英国此时。欲守苏丹及印度。必不可不先守埃及。埃及之地。兵畧所关系也。是以英国政府。视为政策之中坚。且观俄国在埃及之实情。益有可惧。然英国自知与俄法交战。其力不敌。欲得一友邦而假其力。顾隐忍至今。如德奥两国。皆未能副其愿。想将来亦必如是也。英国所惧。实在此也。且更有可虑者。英之立国在海中。向称天险。然近数十年间。国内形势大变。非复前日之可比。而其防御之方。依然守旧。较白林吞当时。毫无所改。英国亦自悟其不可恃。其怀惧亦宜矣。由此观之。此后若有战争。其能制胜。必在英国海峡。及北海之间。而拥强兵者欤。英国海峡。一部法之海峡舰队。恢恢然足以敌之。若辅之以俄国巴尔结克海舰队。则英之必败可知。事苟至此。则粮道必绝。军门受降。亦意中事耳。英国知之已久。是以盛兴海军。以为维持海上之大权。英国宗旨既在是。则为之敌国者。务避海战而出陆战。直冲其伦敦都城。以决胜败于一举。是亦英之敌国。所不可不知之策也。

  欧洲外交政策 

译俄那么是的报

俄国那么是的报云。迩来欧洲外交情形。犹是昔俄相儿那巴拿弗之故智耳。泰西列国。外交政策。咄咄怪事。日益伙。或角逐利害。或互相倾轧。大地全球。蛮触竞长。沧海横流。时事日艰矣。盖欧人所最重者。在审国家之利害。凡与国联盟。外交政事。靡不量其同异。权其得失。决无太阿倒持。受人以柄之患也。比中日之役。俄德法缔盟。如出一辙矣。亚美尼亚之事。英俄法订约矣。又革雷得岛之事。奥与俄法。互相联合矣。何则。欧洲列国。甚虑东方变动。延累西欧。观于朝鲜及马达加斯加之事。可为明证。欧人阅风腥雨血之惨。故出而梗阻。俾各守和局而后已。列国政府外交之道。其竞巧一至于此。彼亚美尼亚及革雷得岛一役。关欧洲大局。为不少焉。至能排解亚美尼之纷难。斩截革雷得之葛藤。尤欧洲和局之所系也。

比东欧之事。岌岌不可终日。就土耳其之势而论。谓土能足以独立乎。抑将自亡乎。值土崩瓦解之危。列国皆耽视焉。若一二国首倡发难。则危如累卵矣。然一国举事。则列服环伺。咸欲窥占摩斯波拿氏沿岸。而席卷其地焉。则为俄国者。岂肯袖手旁观。一任他人占踞君士但丁堡哉。度俄人必不许也。如谓此地为列国所必争。则欧洲之野。伏尸百万。流血漂橹。恐将不免矣。唯列国知之。迫得多方尽瘁。以求远祸之途。夫岂无故哉。盖处亚美尼亚与革雷得者。均是戴天履地。圆颅方趾之俦耳。一旦横被惨厄。凡有血气。畴不矜怜乎。各国惟哀怜庶兆之无辜。故出而议和也。苟轻举妄动。滋生事端。使欧洲之繁盛。扫地以尽。衰草荒烟。尸骸枕藉。仁人所不忍言也。故亚美尼亚与革雷得一节。列国政府。议于平和之间。而冀得一当。其所兢兢者如此。至革雷得之事。列邦政府。斡旋尽力。亦不尠焉。彼土国及革人。当发深省耳。然则革与土盍订平和之约。土待革宜表怀柔之忱。庶欧洲和局。或有赖也。

  论鏖兵要电 

俄国兵事杂志

两国鏖兵。机密孔伙。欲求消息迅递。征调得宜。电线其最要也。电音之[厥有二](有及可)者。一曰未出师前收其效。如征发将官也。准备器物也。调集兵军也。一曰。当出[师](不)时[收](兵)其效。如交涉统帅也。左右参谋也。转达军情也。凡此皆实效可者也。语曰。先发制人。后发为人所制。电音之谓也。有国者乌可忽诸。

是故道国之要。莫若于必争之地。先设电线。以通国都之气。电线有二种。曰空中电线。曰地下电线是也。空中电线。各都邑所通用。而动有破损之忧。雨雪风霜。最[易](暑)剥蚀。故欧洲诸国。多沈设电线于地下。以为空中电线之补矣。且夫当烽烟之告警也。敌国或放间谍。切断空中电线。以阻我征发兵员。又或先驱突骑。入国境。破坏电线。以阻我屯兵都邑也。况又有敌兵。袭我电音局。夺我电音机械。且为伪电而误我事之虞也。然至地下电线。万无虑此。盖藏于土下。末由探悉。况藏线伊始。掘地数尺。铁板围护。即欲破坏。动需时刻。谈何容易也。夫费日既伙。干事甚难。非二三骑兵。所能措办。设蜂拥鹳鹅。率众行事。谓能掩巡兵之耳目乎。

查设地下电线。实权舆于德国。自一千八百七十六年。倡始兴筑。故德国以地下电线。收孔多也。甯掷钜赀。纷纷兴筑矣。当时架设空中电线。一揭罗尾多。费七百法。地下电线。实费九千法。已取费不资矣。然地下伏线之费。虽较架设之赀为多。然每岁补缮之费甚尠也。若空中线。则每年补缮之赀。须十马克七十不省尧。而地下线。则十五不省尧。已可办矣。互相比较。是伏地线比空中线获利更钜也。况坚牢不见破损之忧。则其优也万万矣。

法国现设地下电线。七千揭罗尾多。亦不为少矣。德法诸国。咸讲搜毁地下电线之法。然此事秘密。不使敌国闻知。故索检甚难。即掘地沈埋之处。亦有砖瓦护焉。欲破坏之。非用爆裂药不可。昔俄德法三国。为战时电线准备。绝无大碍。俄德两国。以架设电线之务。专责于兵官。唯后部方面为电音局。别使官吏任之。法国之制。战场电音。亦任之于电局吏。不假诸武官之手。国人非之。谓当战时。与陆军声气相通者。厥惟兵官耳。若以军机要电。委诸寻常局吏。恐贻误大局。原非浅尠。迩来各国。亟欲购造电音机器。盖以交战之时。便于移动也。德人于千八百九十四年。演习陆军。尝架设电音线。自伯林至波都是览三千美哑都儿。骑兵办理。才四点钟。便可蒇事矣。故电音之捷。速于置邮。千里餱粮。咄嗟立办。百万虎。操纵自如。呜呼。岂非一大要具哉。俄国兵事杂志所论如此

  中日之战六国皆失算论

自中日开衅以来。日本着着争先。中国处处落后。败坏决裂。不可收拾。寖至船沈师[熸](焟)。割地偿金。中国之失算。不待言矣。天下万国。皆知之矣。虽有巧言者。不能为中国讳也。虽然。中国失矣。而日本亦未为得也。当其蓄锐十年。赴机一瞥。潜师入境。先发制人。使当平壤还师。据有高丽全境。勒兵索费。中国亦不敢不偿。然而大局无伤也。三国之师未出也。徐而挟持高丽。除旧布新。开矿通商。务农殖货。设险以守国。经武以整边。比及五年。蔚然一北藩重镇矣。乃进而不止。涉险劳师。必欲使中国一败涂地而后已。夫蜂虿有毒。而况大国堂堂。重以地大人众。甯能使之一无可恃乎。即果不能战不能守。有代为战代为守者矣。日人虽得朝鲜。民心不服。翦发肇乱。拱手让人。俄罗斯不费一粟。不折一兵。指顾而收一国。是日本欲纾其祸。而今反促之也。譬犹鲜果在树。向也风雨漂摇。未能损也。今摘而堕焉。则人争取之。而强者得之矣。昔与病夫为邻。呻吟可厌。今与强梁为伍。叱生风。日本之为得为失。愚者知之矣。英国汲汲以通商为务。据亚洲之利权。执东洋之牛耳。盖六七十年于兹矣。其窥我中国者无不至。其要我中国者无不从。虽不能共苦同甘。固亦当见危而救也。且救中国者。即所以救英商也。而乃明欺中国。阴袒东洋。外若联交。内实贰。皇皇然号于众曰。我英一国之兵力。不足以制日人也。试问平壤已失。鸭绿已渡。大东沟已战之时。英以一纸书分致两国。迫令停战议和。有不从者。与天下共击之。谁敢不帖然听命者。而乃徘徊隐忍。坐视危亡。三国之师起而议其后。而英吉利六十年之颜面全失。太平洋三万里之隐患方长。英国之失算。更有在中日两国之上者。英人屡年以来。经武整军。如不欲战。恐自此以后。虽欲不战而不能已。德意志国势骤盛。商务骤兴。然环顾全球。皆他人已成之局也。英人既失法欢。思联德援。乃与德连镳并辔。以猎利于东南洋。度英人之委心相从。绝甘分少者。非一事矣。岂惟英国。中国日本。亦从而媚之。故德国之骤富骤强者。德人之能欤。亦未始非中英日三邦之力也。英人挟德。出而劝和。此人心天理之公。抑亦报施当然之道矣。乃英倡之而德拒之。若顿忘昔日之交者。及俄法蹶起。德转追随其后。敬执鞭弭。既有怨于英倭。复无恩于中国。搏沙作饼。弃好从仇。义利两忘。首尾衡决。德意志尚可谓有人乎。其拒英也。失算也。其附俄也。亦失算也。其又将去俄而就英也。盖无一而非失算也。堂堂大国。举动如此。吁。可危矣。法欲报德。乃结俄援。遂不得不助俄以收揽利权。开辟新地。其深谋秘计。非局外所窥。然要而言之。则法之所得者虚也。俄之所得者实也。法之所得者小也。俄之所得者大也。法之所为者目前之私怨也。俄之所为者百世之良图也。中国有死于虎者。其鬼为伥。转为虎役。引虎趋利避害。磨牙以食人。虎则饱矣。伥何为者。又有养水鸟者。倚以取鱼。缚其项而纵于水。得鱼则挤而出之。终日劳劳。饲以小鱼数尾而已。人则智矣。鸟何为者。今移欧祸以及亚。其可食可取者。百倍于欧洲。吾不知此后之法人。将为虎之伥乎。抑为人之鸟乎。此法之失算。已在十载以前。今殆将不可救药者也。

若夫美利坚国。别处一洲。其国例不侵人地。亦不欲人侵其地。自南北花旗战后。修文偃武。通工惠商。欧洲各国。方汲汲然筹饷增兵。制船造。而美独不筹一饷。不增一兵。不制一船。不造一。乃至护商守口。无一铁舰快船。上下酣熙。举国大富。财力无所用。智勇无所施。几如世外桃源。翛然自得矣。中日之战。美既不能劝和。自应守局外之例。两不偏助。乃日人缺饷。美慨然以四百万镑假之。遂使旌飞扬。再接再厉。中国不能自立。俄法出而不平。索辽南。收东省。据朝鲜。如拾地芥。是此四百万镑金钱。不啻日本之鸩汤狂药也。即以美国言之。亦岂计之得者哉。美之西邻。惟中与日。美在中国。害则独避。而利则均沾。日本虽强。亦安能越水陆五万里。而攻其国。今以助日之故。北俄南法。联臂而入东洋。譬如万里沧溟。风平浪息。忽纵长鲸万丈。奋鬣扬鬐。日月无光。风云变色。舟师估客。惴惴失魂。而美亦不得不重整军容。添筹国债。朝不保夕。与各国之强邻密迩者同。然而武备久弛。工徒星散。不勤远畧。素少将材。即发奋十年。未必能敌欧洲强国也。而况乎议院之人心。至难齐一也。易安而危。易夷而险。易易而难。美国之算。为得乎。为失乎。美人当自知之矣。夫中国之议论。固西人所鄙夷。而以为不屑道者。然中日之事。让无可让。不得已而出于战。则中国之失算。乃应敌之师。虽失而未为全失也。独怪彼五国者。既强既富。岂少通人智士。深明大畧之重臣。乃纵鲸鲵入渊。虎兕出[柙](押)。任听俄人高视阔步。拊天下之背而扼其吭。俄之势全。而万国皆缺。俄之力合。而万国皆分。俄之谋坚。而万国皆脆。可战可守。可东可西。可进可退。自有此战。而并吞六合之形势遂成。呜呼。岂非天哉。自今以后。各国之君臣。苟各私其国。各私其民。各私其财与力。则亦惟有束手待毙。听俄人择肥而噬已耳。苟欲自存其宗社。自全其土地。自保其人民。则为中国计。当自富自强。急谋自立。得人则治。惟断乃成。而无如痿躄之病夫。非有人扶。不能自起也。为彼五国计。则宜蠲除宿忿。重订新交。中国贫则助之以财。中国弱则济之以力。华人之性怯。不宜过猛以遏其机。华人之性缓。不宜过急以摧其气。华人好学。则牖之以新报新书。华人多疑。则示之以大公大信。必使欣合无闲。形迹两忘。不数年而矿产出。农事兴。工艺精。商务振。轮舟铁路。达于中区。陆师海军。争雄于外国。则六合清朗。天宇无尘。万国通商。周流四海。潜鳞不动。飞鸟无惊。春台熙熙。重尧天之日月。岂非全地球六洲万国生民之福哉。然而难矣。

  土耳其论 

知新报

[土](上)皇君临此两种民。而两种民互相疾视。不能容忍。故欲满甲意则乙抗。慰乙则甲怨。倘激怒回民。必致国政纷扰。废立弑逆。旋踵即至。如前皇亚不自儿亚尔是。则遭弑矣。前皇母邻多五世。则见废矣。废皇愁。犹在世间。今皇所为不忍坐视也。若觝排基督教。无奈其心之不平何。然究其极也。至有执干戈而起者。于是出陆军以回教徒编成焉以镇压之。欲平定其乱。反变为攻灭异教指基督教徒之机会。而基督教民。号哭呼吁。疾痛惨怛。其声最大。欧人闻之。警为绝响。如客岁亚儿美尼亚。与今年革雷得岛之事是已。观本月十一日。英国日报所录曰。于廑的地方。在革雷得岛中埠头回教徒暴举。烧希腊教寺院。而死丧其教徒●矣。至今未得实证也。意此等日报。能使人激怒。其声甚大矣。土廷屡施善政于基督教民。又谋国民之日渐兴盛。如今皇亚不得儿哈米多。汲汲以国家为忧。前十五年。朝廷欲改美善之法。采制度于佛兰西。以更正法律。又设法科大学。或作刑法。或编商法。行欧洲善政。又兴学制。设小学于乡邑。以法语为可学。遂增入科目之中。又前皇母邻多。制定宪法。开设议会。土廷施政。可谓急先务矣。然收不甚捷。其政治能中事物之机宜者。亦与旧法抵牾。窒碍难行。积衰积弱。更加甚矣。内之回教离心。外之列国干涉。而其实势已他移。土皇虽能管辖回回教民。至基督教徒则有希腊勃牙利塞尔维等保护之。蕞尔小邦。且视为己国之民。以观其利害。矧英俄两国。亦似有监督之状焉。夫基督教民。有疾苦之事。土廷虽告列国。誓欲改善。知其不能誓改也。盖回教徒嫉恶之。遂扞格不行。设致谢列国。以免违约之责。奈毁斯教之干城何。干城指回教徒也呜呼。处土廷之地位。亦难矣哉。夫干城不可毁。毁焉则有忧。匪特无有可代回教徒者。若去教徒。则皇位危矣。倘依赖教徒。以为砥柱。亦指回教徒也排斥列国所要求。而独行特立。奈财力之困乏何。彼干涉政务者。概为土国之债主。土国已质于他邦。一任其处置而已。其国债局。实列国委员所监视也。除海关税外。一切饷源。悉为典当。彼关税亦为土耳其银行典当矣。该银行乃土国库金措办为股分主者多是外人英人居多又有亚儿美尼亚人希腊人而土耳其人股分甚少去年土国政府。延误清还本息之期。而该银行停止业务。政府恐惶狼狈。发令弥缝。今年税关。所入颇寡。故该银行。亦有戒心焉。总理尾吾善多氏。英国人也上书土廷云。自非整顿内政。对外政言即国内政也则不复借金。以周土国之急。事既至此。则当更思基督教民矣。夫土国商务一道。多是亚儿美尼亚人。及希腊人所经纪。现君士坦丁堡。土京也商业会议所。有议员二十四人。籍土耳其者仅六人耳。亚儿美利亚人。最达商情。又能兴业。若土廷将耶稣教民。驱逐国外。谁复出赀而养兵士乎。土廷处此。国步艰难。恐誓改行善政。慰抚兵士。惟日不足矣。然其政多姑息。故不见有成也。亚儿美尼人。日求其行善政。而百不举一。革雷得岛民。搴革命之旗。勃牙利人希腊人。欲收衰残之山河。而复兴其国。又阿剌比亚人在阿剌比亚。尔劳子人在利亚。并谋作叛矣。推现在情形。其所以为干城之兵士。亦至逼于饥渴。不得吃面包饮水。亦未可知焉。呜呼。乱机已伏。惟待发泄耳。欧洲之祸。其不远乎。若夫问鼎之轻重。须期之于日后也。

  美国共和党宣论新政 

泰晤士报

美国统领。定制四年一举。国有两党。一曰合众。一曰共和。各愿举其党人以任斯职。现任统领为苦尔若兰。乃合众党人。已历二任。本年西十一月。实为改任之期。共和党将推威而麦根地为大总统。迦力特可力特为副总统。西六月十七日。开大会于圣路易府。宣言其政纲略曰。我党尽瘁邦家之事。三十年于兹。凡我国民。皆当共悉。今改推总统在期月之间。我党兹开大会。请宣言他日得政。所欲为之事。以质诸国中明识之君子焉。

南北战事既息之后。我北美合众国政权。悉归合众党之手。善法未设。秕政渐多。民人蒙其弊。不为鲜少。或滥縻国家岁资于不急之地。致国库空乏更甚。或募公债。充经常政费。或于无事之时。增加公债额本二亿六千二百万元。或贸易权度。失其平衡。或有不能偿还国债资金之虞。或仗美国之忠信。滥借外国公会资。或破灭共和党政府所曾施设之政策及政绩。是等皆合众党为政之渐致此也。又不详定金银价。以至忽涨忽落。令有资本人。日日皇。恐致商工业因此不振。制造所因此休歇。工价因此低落。实业因此折阅。或导入外国货物于吾美市场。而令本国生产货品。日见减色。此皆合众党为政之所致也。然则为全国公共之利益及各人私得之利益起见。内不害民福。外不损国权。以优理国政。决不能望诸合众党明矣。非我党取而代之。奈斯民何。我党所怀为政意见。略如左方所记。

海关税则○我党欲使合众国工业。卓然独立。进境极骤。繁盛日增。故以设法奖励之保护之为第一义。故于外国货品抽其课税。以奖励诱起本国之产业。并以补度支之不足。且为本国产业家担保市场衡平。为本国佣工者维持工价标准。又于耕园之傍。设置制造公所。使本国农夫少被外国市场时价低昂之累。然后遍起国民勤俭之风。使人人唯己力是赖。此保护政策之大畧也。若夫推行之法。务期稳当纯正。不至偏倚。不流私爱。而必不许本国富家垄断。及外国势威掣肘也。

合众党所现行之关税。不能公平。既损国威。复令国民勇往兴业之心。大为减失。我党拟正定税则。凡一切外国货品。在美国市场。与美国货品竞价者。皆征之。如是则不独为政府开一财源。并能制美国工价不至随为起落。至于何品抽若干税。实属实际之题目。故又不可不斟酌也。刻下事情及生产情形。要惟在保护美国之劳工及工业耳。

互得利益○我党以为与外国通商。当以互得利益为最善。现政府变改前共和党政府所商定互利之通商条约。盖合众国之一大不幸矣。我党得政。拟复兴此政。且推广其意。以保持贸易利权。而向外国市场扩充我农产林产。及各种制品之销路也。盖保护政策与互利政策。二者似相反而实相成。如车之有两轮。缺一不可也。彼合众党轻忽破弃此二大政策矣。吾不解其何心也。故兴废继绝。我党不能辞其责矣。我国产品。固保护之。虽非我国产品。然紧要货物。亦不抽税。以不抽税之故。使外国亦不抽税我国货物。则我之利益自在也。盖保护政策。以兴盛国内产业。并制我国市场而自握其利权。互利政策。以开发外国贸易。得将我国有余之物。溢出外国市场而自广其利源也。

砂糖羊毛及织品○美国糖业不兴。由政府不能庇护之故。故国民须用外国之[糖](米束)。每岁出银一亿万元以上。我党务加整顿。使此等糖业。皆出于我国以塞漏。

奖励航海法○我党现欲复兴奖励造船及奖励航海二政策。使美国人所有船舶。载美国人。搴美国旗章。而经商于外国以广商务。

货币政略○我党欲使金银货价划一。如一千八百七十九年制定支纳正金法律即是也。故若紊乱我国流货。妨害我国明信货币政策。我党所决不取也。如彼任意铸造银货法案。我党所不赞也。银货及纸币之与金货。要必有均一价值。故我党现拟。不论其为纸币与为硬货。皆维持使平准也。

养老兵银○往时从同盟军出奔走疆场者。皆是爱国之士。我国须优遇此等志士仁人。以慰其晚岁。今合众党政府何心。竟减损此养老兵银矣。是亦我党所应难诘者。

外交政策○所贵乎外交政策者。在严正坚持办理一切之事。不论其何时代也。故我国利益。存于西欧大陆间者。最宜设法锐意保护。如布哇诸岛。固我国所宜管理。而不容他国干涉也。如聂开拉格运河。宜我国专有之。开凿行驶之权。皆操自我。又当于西印度岛中。求得一我国水师立根之地。故不可不购得荷兰所属之诸岛也。

阿米尼亚事办法○我国驻在土耳其人。被害不一而足。美国人财赀生产。为其所蹂躏而遭会危害。不鲜少也。天涯地角。甯冒何等危险。而岂可不保护我国民及其赀产哉。

门绿政治○我党现拟遵门绿遗意。伸明其理。若有欧洲诸国侵略在美洲内我友邦。友[邦](知)请我干涉时。我国应速诺之。是实我国之权利也。欧西诸国。现有版图在美洲内者。我党固不与之生事。然必不许藉端狡焉思启也。意早晚必有欧洲诸国撤弃在美大陆版图。使操英语国民。任意作大合同之日也。

古巴岛○西班牙政府。现失去统治古巴岛之权。现据日西条约。明不能保护驻岛美国人之生命及资产。我党现拟劝告西班牙政府。使与该岛和而认其独立。

扩张水师○我党现拟扩张水军全海岸及重要埠头。以备不虞。

侨寓客民限制○为保护美国人民平等权。及维持美国贫民工价。当严定限制。凡外国不识字人。侨寓本国者。悉驱去。

登庸官吏法○当行我党所定之登用官吏法。且更谋扩充。

扩充选举权○凡美国人民。于举总统举官时。人人皆有投票选举之权。毫不为他人制限。是我党所冀期也。

废止林青格司○现有林青格司之称。不依据法律。以断莫须有狱。若许杀人野蛮之例。必宜禁止。

调停局○现工人与雇工人。每起争端。我党现欲设调停局。以持其平。

奖劝小农法○我党旧议奖劝小农法。曾经议院画诺。今宜着为令。

禁酒○当定酒禁之律。以为进德之方。

妇人政权○我党欲重尊妇人权利。使有政权。欲匡正合众党失政。故望妇人同加力。

我党大旨○我党所执大旨。及政策。大畧如斯。循此大旨。实施此政。我党所志也。请我合众国民。各熟思而审定之。兹发政纲大旨。并指定欲举之大统领。望藉我国民赞助。而成我党胜算。以增益我国民福利也。

  波兰灭亡记

吾闻之。波兰之再亡于俄也。俄人穷治倡义之党。凡迹涉疑似。稍预其谋者。皆解往西伯利亚及靠喀苏山。勒令充兵。迁波人三万至靠喀苏。开垦荒芜。无许随带眷属。其人皆权爵绅富。及为士者。槛车累累。相属于道。如驱羊犬。田产没于异族。妻子夷为奴。一千八百三十年三月。俄王谕波人。自七岁以上。凡穷困及无父母者。徙置(论曰。俄之鲸吞蚕食诸国。以自广大。虽由兵力。抑亦有权谋焉。或尊其教门以诱之。或结为婚姻以伺之。或通其权贵以胁之。以此道墟人国者。匪一姓矣。波兰既内政不修。积弱滋甚。家有狐鼠。乃欲倚虎狼以自壮。乃至择肉以食。始相顾失色。无可为计。谥为至愚。不亦宜哉。大地兵气。日结日深。好仁之士。倡为公法学。冀以大义遏强暴。扶弱微。余观俄布奥三国。结无道之约。出无名之师。瞷然取二十四万里之地而瓜分之。诸国袖手。莫敢谁何。乌所谓公法者乎。不图自强。而欲庇大国之宇下。藉他人之保护。呜呼。则足以速其亡而已。今夫邻俄之国。若瑞典。若丹麦。其地其民。未有以逾于波兰。而至今岿然尚存。然则波兰者。其亦自亡。而非俄之亡之也。)边地。

初则夜拘幼孩。继则白昼夺。其年五月十七日。有长车一队。内置孩提无数。将解往西伯利亚。展轮之际。其父母号哭攀援。愿与偕行。军士怒。殴伤踣地。或入车下。甘为轮蹂死。血肉狼藉。阗衢溢轨。孩童途中。仅食粗馒。有病即弃置于路。既毙。其馒尚在其侧。乃至禁士民言语用波土音。令悉从俄人方言。书院学塾。咸习俄文。时有士子及少年。潜聚伟埒那。用波土音问答。为逻者所执。遂科重罪。呜呼。国之不竞。而受人缚轭。其荼毒之苦。岂可言哉。岂可言哉。

波兰当一千六七百年间。固欧洲之雄国也。既而内政不修。君民上下。习于疲软。在官诸臣。贪惰失职。民乱毛起。不能自救。公私困穷。日甚一日。至一千七百六十三年。俄命甘斯临为驻波公使。大出金帛。以赂波人。于是波廷诸臣。皆有倚俄之心。甚至百姓欲为俄民者过半。是年十月。波王卒。俄遂以兵强立所爱为波王。复与布立密约。有波兰王位不得循世及之常。王死。则令百姓公举。如有擅立。吾两国共废之。等语。六十五年。波国民乱。乞兵于俄。以遏寇虐。俄兵乘势入波。焚戮甚惨。是时波兰孱弱已极。廷臣皆俄所命。俄以波百姓尚多固结。阴以贿结其豪。使各相贰。波廷惩兵乱之事。下令凡士民聚会。讲论政学者皆禁之。民气益衰。一千七百七十二年。俄奥布共立约。分波兰地。俄得一万九千八百方里。奥得一万三千五百方里。布得六千三百方里。强使波王上书。献地求和。所余之地。仅四万二千方里而已。土耳其特倡义师。遏强扶弱。旋为俄所败。欧洲诸国。皆惧俄威。惴惴自保。无复有过问波事者。一千七百八十九年。俄与布廷私议。欲尽灭波兰。免至遗民蠢动。九十三年。率兵八万压波境。波弁哥斯基乌锁起义拒俄。不克。遁至意大利。九十五年。俄奥布再分波兰地。逼令波王逊位。许岁给银二十万。以资食用。官欠债项。悉为代偿。波兰遂亡。及亚历山德即俄王位。噢咻波民。沛恩施。视俄人有加。一千八百十八年三月。亲至波兰。辟议院。论于众曰。尔国先世。本有议部。今所以复设者。因尔民智慧。能识大体。故以此权相。吾非不欲使俄民共循此例。奈粗忽愚顽。不敢遽授以柄也。波人悦其言。深相信爱。时俄以柴洪石为波兰总督。监理国政。而王弟君士但丁公为大将军。镇守其地。间一岁再聚议。波人诉曰。吾等徒列议会。而权不少假。惟大将军总督之命是从。是受欺于王也。不省。又废波人新闻纸馆。无许印售。波民之充兵者。亦皆散归。波兰全土。既归三国版图。及拿破仑起于法。尝许波人自立。称华沙侯。拿破仑败。各国大会于维也纳。议定为王国。以俄帝兼之。其后波民屡怀再造。一千八百三十年至三十五年。一千八百六十三年至六十五年。两次倡义。血战频年。或以将帅失机。或以军民不习。或以众寡悬殊。卒被强俄摧陷廓清。废波兰总督为圣彼得堡直隶。波兰再亡。

[论曰。俄之鲸吞蚕食诸国。以自广大。虽由兵力。抑亦有权谋焉。或尊其教门以诱之。或结为婚姻以伺之。或通其权贵以胁之。以此道墟人国者。匪一姓矣。波兰既内政不修。积弱滋甚。家有狐鼠。乃欲倚虎狼以自壮。乃至择肉以食。始相顾失色。无可为计。谥为至愚。不亦宜哉。大地兵气。日结日深。好仁之士。倡为公法学。冀以大义遏强暴。扶弱微。余观俄布奥三国。结无道之约。出无名之师。瞷然取二十四万里之地而瓜分之。诸国袖手。莫敢谁何。乌所谓公法者乎。不图自强。而欲庇大国之宇下。藉他人之保护。呜呼。则足以速其亡而已。今夫邻俄之国。若瑞典。若丹麦。其地其民。未有以逾于波兰。而至今岿然尚存。然则波兰者。其亦自亡。而非俄之亡之也。]

  过波兰记   

译国民新报西十一月廿二

本报馆主笔某。游历欧洲。现在征途。过波兰废墟。偶坐车上。染翰作记。远送于本馆曰。呜呼。波兰今日。大局已去。方其盛时。版图恢广。实出现时法国之右矣。传云。昔陀纽务河边。有兄弟三人在焉。伯曰鲁西。仲曰查克。叔曰礼克。有灵鹫导兄弟。各移其居。鲁西往俄。查克之伯很美亚。而礼克到波兰。遂为该国之始祖。历数代。至九世纪。礼克之王统绝矣。其后或国民相议立王。或贵族交立。互争权柄。各不相下。弊风渐炽。至十六世纪。戴法五很利第三世即王位。自是国本渐动。且日士笃宗教大行国中。而希腊教徒。为其所虐。逼害太甚。诉于俄国。请其保护。俄国遂开干涉波兰之端。自是之后。与波民开端启衅。几无止时。俄国雄志。利用此术矣。而波兰内以争宗派之异同。争贵族之势权。外以俄人。土耳其人。鞑靼人。国势陵夷。衰颓莫挽。当俄皇亚历山米波威地之时。夺波国太纽务河以东各地。然波犹一独立之国也。方千八世纪中叶。波兰乱机纷扰。无能统治。俄皇伽挫林二世。常蓄雄心。窃有所谋。值波兰宗派之争。以千七百七十二年。与普鲁士共谋。分割波兰。越九十三年。又相与割夺波兰之地。当是之时。波兰义士。哥斯秋士哥。率志士与抗。而势力不敌。至九十五年。为诸强国所分割。而波遂全亡矣。俄夺国土最广。奥国得人口稠密之地。而普鲁士得商业最盛之要府。呜呼。邦家之亡。每始于请援外国。波国之亡。惨不忍说。俄人素蓄此等机智。今之引外强为援者。可知所寒心也。普鲁士既得波兰旧都。而欲移改其风俗。拮据苦心。未能酬志。及法皇拿破仑侵畧欧洲之时。大变境界。然不久而复其旧矣。当一千八百三十年。波人欲脱俄国之轭。而思背叛焉。俄人严镇压伏。禁波人用土语。废其大学。波人怨泣。深恨彻骨。越千八百六十二年。波兰又乱。最为剧大。盖俄欲征兵丁于波。波人恶之。故有斯乱也。举国皆为乱徒。而西欧诸国亦为波人悲焉。然无援之者。波人明知难操胜算。而犹抗俄人。以为杀俄一人。犹是所以忠国也。越至六十四年春。为俄人所亡。置守土官治此墟国。而于其法衙官衙学校等处。禁用波语。而悉习俄音。波国旧日语言。不得复用。俄人盖欲移其风俗也。波兰之人。性质慧敏。黑瞳短躯。似东洋各国人物。长于音乐语言及器机等。妇女最为秀丽。然亡国余民。累累如失路之人。妇女之徒。目见俄军肥马轻裘。双肩生风。则以得作其室家。为一生之志愿矣。夫涵养生民志气。在襁褓之中者。实为妇女之天职也。然其志想。既已如此。何怪其亡国覆社。为人奴隶。而牛奔马驱于行路哉。吁。此亡国疆域。昔时广大。居法国之上。今入俄属者。犹有八百二十五万生民。而其国语。且不得用于应酬谈论。嗟嗟。岂无有一二志士。生于此间。而发奋慷慨者乎。何为其腼然也。噫。波兰今为俄国捕吏之役耳。昔日王宫。今为捕吏所屯。旧时政厅。今为总捕之署。满目荒凉。波人无暇自悲。而使行客踯躅长途。涕泪满臆。波国何以一至于此乎。曰。波兰贵族大官。尝虐抑农民。农民不堪。讴歌俄国新政而不悔也。悲夫。新政之苛如此。则旧时之猛政。亦可想见矣。抑农民者。国之本也。为国者可不思哉。余过波兰之旧都。而见俄所施设。始知捕吏之尊。彼五洲列国。苟欲弄威福于苍生之上者。曷弗去之波兰。为其捕吏也。

  电新法 

译法国报

驻雷伯息格之美国领事。奉政府之命。饬令查报德国新造用电气耕田之法。旋据称新造电。既甚合用。又较节省等语。查耕田用水气之力。已三十年于兹。而近得电气耕田之法。较之用水气。又胜一筹。以其既便宜。又轻巧。又易动。加之机器发出之力。又能行之较远故也。兹请将电约略言之。电系耕田。两头各配耒一副。使所耙之槽。耙至尽头。管人但换坐对面之位。以免转之难。沿耙之槽。安一链条。用三地锚在田之两头拉紧。起锚时。但转锚之机杆。锚即从地内取出。再一运动。即迁至第二槽。锚已安置如前。再到链之端头。即抬起向他边。再将电气倒转。即向对面矣。此时链已通在之下面。用能转动之柄。将链轧住。拉及链条。使复运动。及回来。已将链横放。备耙第三槽也。轮来回运动。由管车人经理甚易。毋庸离座。其全副机器需用之人。仅一管炉人。一管车人。一副手耳。所有电箱。另装一车。其运动电箱内电气所需之力。无论何种带轮之汽机。或用水力亦可。自八匹至十二匹马力。复有电线二根。将电箱之电气。运至上之电机。其线分段用轮阁起。免致与地磨擦也。上之机受电而动。使拉住链环之轮随之转动也。凡耕田不多。用小。两头各配二耒。每耒之前。有一锄以备掘土之用。无论地如何结实。即有土块。亦能掘槽至十寸或十一寸深。亦配有松土机器。此器配在锄后。能松土自十四寸至十五寸深。但并不将土翻起。若所种之田广大。则须用之。二头各配四锄。十点钟之久。能结实田地八亩。至九寸二分四深。价每亩一元二角九分。若用牛。每亩须费二元七角四分云。

时务分类文编卷二十九

 养民 机器

  养民 

陈次亮

近今百载泰西各国农工商旅百废具兴上下孜孜然不遗余力或疑诸国僻居海外人户无多故以机器代人工用能日臻富庶若中国则人满为患土地之所产不足以养贫民资生利用之源专恃手足筋骸之力故机器制造之法在泰西则可在中国则不可在海疆则可在内地则不可此言似是而实非也各国之属地及美国巴西秘鲁新造诸邦腹地人民良为尠少至如英伦三岛大不越中国一省而民数三千万有奇比利时瑞士二国大不过中国二府而民数各千数百万有奇虽江淛湘鄂之闲未能比其繁庶外如德法诸国皆人稠地狭恃工商之利易米麦以养生自机器大兴而一人之工足给十人之食富人出赀立厂而贫民之工作者辄数千人富民之获利一二分而止而贫民之工资增至倍蓰什伯而未已焉故机器之兴专以为贫民计也夫中华为万国之首则天人之钦瞩而保爱之者亦异于列邦变不虚生功不虚立其损我者其益我者也其祸我者其福我者也三代以前利用厚生法良意美地力不足以自养其祸实始于暴秦户口加多而土地不加辟西汉则有赤眉铜马之祸东汉则有黄巾李郭之晋之后有六朝唐之末有五代宋元明之季流寇蔓延本朝前有教匪后有粤捻皆伏尸百万流血千里即幸而精兵名将逐次荡平而人命之伤残已不可胜计矣夫贪生恶死者人之情也乃横览古今及数十年数百年而辄一乱者岂民情之好乱哉庶而不富富而不教民穷财尽游惰充斥救死不赡而乱端起矣维我列圣深仁厚泽大德曰生版图生齿之蕃开辟以来所未有天乃恻然悯之特辟二道焉以补君相图维之所不及新旧金山南洋各岛什九皆旷土也使行者出洋谋生而尾闾泄矣九州万国贸迁有无制造所成销售弥广使居者入厂工作而食货饶矣今论者知出外佣工之有益独于内地兴利诸事深闭固拒若将浼焉是知二五而不知十也且禁华人之自制而不禁洋货之来万一他日事变所开西人于内地广驶舟车大兴制造华人喜其物艳其富贪其工赀之饶裕将使贫民百万附他人丛爵渊鱼何堪设想即能永远禁锢而生机日窒变故日纷不为土崩终为瓦解及事端既兆归咎于气数之适然夫为政而不能养民民穷而至于为盗谁司民牧顾束手而不为之所乎因利而利虽休勿休政贵因时道宜通变圣人复起不易斯言矣

  教养 

陈次亮

天生民而立之君国家之设官以为民也三代以上之为治也君臣上下汲汲然以教养为先务治天下如国治其国如家井里桑麻教之树畜养民之政若此其详也庠序学校申以孝悌教民之事如此其备也至秦而后咈百姓以从己之欲以天下奉一人患其富而得众也而务贫之患其智而生事也而务愚之患其强而为乱也而务弱之先王教民养民之方去之惟恐不尽谓今而后莫予毒也已恣睢暴戾曾不旋踵而亡炎汉既兴宽法省禁师黄老之清静以与民更始而古人之良法美意无一存焉者矣自是以后循良之治旷世一逢条告之颁虚文徒具当世所称能吏竞以催科折狱为长偶有尽心民事者则上官掎之同僚笑之众庶疑之不入考成不登荐牍掣其肘必溃于成而后已不肖者专揣缺分之肥瘠以图饱私囊其贤者亦第求案牍之清厘以规避处分于设官为民之本意上下泰然久已忘之而且习之矣或曰治民之道廉静不扰而已教养奚为者而不知民情可与乐成难与图始近而不能远私而不能公非不知勤四体而分五谷也水利沟渠备旱备潦非一人一家之力所能为者无以董之则废而不修矣非不知贵礼义而尊圣贤也僻壤穷乡见闻孤陋或中人之产无力延师者不有以倡之则废而不学矣此所以饥馑洊臻流亡载道颛蒙愚昧刑罚滋多者无他故焉教养之道失焉耳又补助无方卤莽灭裂之患滋而土田瘠山泽无禁斧斤网罟之时失而物力殚[民习游惰读法悬书之不讲而盗贼多士有秀良亲师取友]之无资而贤才少工师贫匮而器用苦窳商贾蠢愚而货财(民习游惰读法悬书之不讲而盗贼多士有秀良亲师取友)日绌不教不养以贫中国愚中国弱中国暴秦之祸深矣远矣烈矣酷矣蔑以加矣谓宜详稽古制参以自古迄今养民教民之法分门别类明着为令饬各省牧令实力奉行借以厉民肥己者加等治罪三年大计列入考成仅仅折狱催科止能免过也必有教养之实政始得登卓异之章虚应故事者以违制论传曰上有好者下必甚焉君子之德风小人之德草并心壹志持以十年而人才不日多民生不日富国势[不]日强者未之有也

  论用机器之法须明其理然后能知[其]利弊

从来有机事者必有机心西人百工技艺每出机心以机器代人力虽资本较钜而取效速获利厚故泰西各国莫不尚焉轮船有机利于水火车有机利于陆枪炮有机水雷有机电报电灯有[机]于战守浚河挖泥有机锯木截铁有机熔冶铸链有机造纸作炼糖磨面有机缫丝轧花纺纱织布莫不有机凡利人日用者皆于机责其效焉近年以来中国仿行西法一应机器逐渐兴举开办之初心延西人为之师在西人习其事未必人人明其理如仆所身亲目睹有可举以告人者约略言之光绪初元倭人以琉球难民之故称兵于台湾之打狗琅峤时宫保沈文肃为台防大臣闽中亦戒严整顿防务特设水雷局招聪学生二十人延英教习柏专敬授诸生电报水雷各法仆适就该局支应兼教之席柏教习常演放水雷于江中或试验电气水雷信子凡电气水雷必用树胶线二条接连电池使一线推力阳电直达信子一线吸力阴电由信子回电返池机乍一按而电气透至信子之端白金丝桥炸药处信即燃而电发矣一日柏教习欲减其一线以为电亦可达殊不知电气有去无来则失循环之理非阴阳交感之道信即不燃仆因谓之曰宜仍用两线使电有归路方能如法燃启试之果然癸未甲申之间两广办理越南边防赶造广西一带电线监工大员为余澄甫观察王锦堂军门斯时军书旁午昕夕趱工总广州局务者为[周](用)少逸观察仆则留局差遣查电线自广东省城经肇庆循梧州溯浔横南甯而达龙州以速军报未至梧州有封川江口水线一度江水千里来源发自湘境势甚湍急而越南龙州之水云南百色之水桂林柳州诸江之水均经梧州府境而(匚倠)于江口并流趋赴东省以达于海按江口水急沙溜加以上流山洪时发竹树塞江而下推压水线未及两旬线断二次经洋匠马生葛莱生先后修竣葛匠修毕来省调赴闽工仆尝进言于周君曰闻封川江口水势甚急溯江而上数里两岸有山每岸各添电杆数十根改水线为飞线度免时断时修之虑周君韪之商于葛葛曰此次甫经余手修妥甚属稳固意不欲行周据情于督办盛杏荪观察电饬葛匠务速照改免阻军报于是命仆偕同葛匠带齐杆料驰赴江口改线及仆等抵江口之前一夕水线已第三次又断矣葛亦深为讶异乃相与相度地势于北岸半山立杆南岸江口地势较低用七丈长杆江面一里有余用七号电线横江飞过江中往来船只桅帆亦无所自改之后至今未有损断无[阻](限)电报以上二则足征西人习其事未必人人明其理也

又两广地近热带雷电之气猛于北方霹雳往往一声劈坏电杆三五七根至十余根不等仆于是推上海制造局高囱用铁条引电免被雷击又西式楼房三四层高者亦用铁三露出屋顶以引电之意谓宜于电杆逐根相间钉电线一条名曰避雷针上出杆顶五寸下入地尺余不与磁碗传电之线相则逢雷雨交作之时空中电气散漫迸流随针入地而电杆不致击毁矣以此言于周君周君商总局而用之此法始行于两广今则各省电杆一例用避雷针岁省换杆费诚不少也如此等类又当随时相机变通者也推之别项机器习其事尤贵明其理高明者当不以鄙言为河汉也电报铁路有关国家军政其权不便全授诸商所以定为官商合办其他机器如缫丝造纸广东之顺德澳门佛山等处皆商人自办上海缫丝仅有洋商创办而轧花纺纱织布或官商合办或华商集股兴办近复有洋商亦拟集股开办而甬江之湾头轧花机器则创自华商绅富今又增设纺纱机器无非推广机器之利权延西人为总管机器之师又延通晓西语者为传话又欲延识洋文而略知机器者为之副然轧花机器名色较少而纺纱机器目繁多必须得一识洋文而明白机器名目者为机器库房执事则知某件属某用专司收发之事则有条不紊矣又须派一二识洋文洋话年少力壮者随西人安设机器及运用等事使知西人调度之法久之熟能生巧可代西人之任矣而其要尤贵有能察理之人将各种机器如何安设如何连贯如何运用自安机之日起至开工纺纱成工之日止逐日按照西人布置一切之法详细登记汇为成书又复推究其汽力之大小运动之迟速出货之精粗快慢考其理而分别记之精益求精庶与大局有裨此遗貌取神不仅求貌似之良法也而西人用机之蕴毕宣彼虽欲隐秘其诀以傲我可无虑矣又闻该局与所延西师订立合同十二年并派十二三龄幼童十余人赴外洋机器厂学习诸法俟学有成收回听用洵称虑周藻密法良而意美矣童而习之其周中规折中矩即使登造极亦祗成其为洋匠而已而于机器所以然之理仍未必其果明也必也先求粗通中国文理子弟年在十六至二十岁为度派赴外洋机器学堂学算法学画图学机器制造及运用之法此上乘功夫一经学成则机举之能事已尽然后收回局中以供职使恢恢乎游刃有余矣当局董事诸公未审有曾见及于此否迩闻纱局外洋所购机器运到不日即将开办适与友人论及妄为局外之谈而拉杂记之如此

  造就人才与制器利用同原论   

甘溪瘦腰生稿

衣吾知其为身谋也履吾知其为足谋也水之有舟陆之有车吾知其为任重致远谋也西国之衣之履之舟车制虽微有不同然而各适其用则无乎不同也取西国之衣履舟车以中国制度稍为变通之亦未尝不适而用西学何独不然衣履舟车其小焉者也人苟有身而能不与衣谋有足而能不与履谋有任重致远之事而能不与舟车谋始可以鄙夷西学何也今天下一通商之天下亦一战争之天下通商之所需者制造之学开矿之学其大端也否则不合用战争之所需者阵图之学测量之学其大端也否则亦不合用人第辨所学之合用与否可已何得因其为西学而遂异视之耶今试就浅而易见者论之市间通行曰洋纱曰洋布曰报时表报时钟以及一切淫巧奇丽诸玩具既已通商即不能因其为西制而禁绝之而士君子亦未尝因其为西制而唾弃之盖以其适于用也因适用之故而[销](锁)路日广中国亦遂有仿而行之者各物虽由西法脱胎而来其适用则与西制无异但见其获利而已未见其受害也我纵不仿制民间日用咸取诸西国不成一绝大漏乎卓识者有鉴于此因小以及大遂有矿务制造织布电线各局之设过其门者但实其规模宏远而不知其几费经营其创建之初何尝无人焉从而掣其肘迄乎大功底定又但见其获利不见其受害前此之作梗者今且降其心以相从此又何哉诚以各局之日起有功皆适乎用云尔仆曩谓制艺误人实因制艺不适用耳何尝谓圣经贤传皆当束诸高阁论者不察遂有疑仆言之过激者夫通经所以致用为问今之长于制艺者其果能通一经否制艺之兴经传判若两途其相去不可以道里计又制艺之孰优孰劣亦属惟凭功深养到而彼牛鬼蛇神者获隽不知凡几幸而举于乡矣幸而春闱又捷矣莫不自以为投时利诩诩然口与心商谓某也于制艺于诗赋于卷摺类皆揣摩有独得之秘苟有用我出其绪余已足震世而骇俗安是侈然心足自问不知当居何等及乎朝考之后遂有内用外用词林三途其内用之归部属者仍须从新学习部务其外用归知县者仍须从新学习吏治下至胥吏不得挟曩昔之制艺诗赋卷摺以傲之成名必在中年前此之心血消磨终归无用后此之年华有限而衣食之谋又将起而耗其有为之心志而泯泯者遂没世矣其得入词林者长安居大不易意在得差试差不能丰收六年得试差一次尚恐不敷旅费学差非大力者负之以趋不能如愿以偿尝见有十年不得一差金尽裘敝不得已就数金之教读馆者近遂有前五科老翰林请以知府外用之某某又有由部属考取军机榜下不愿入词林改归原班仆之谱兄某此君本科会魁覆试一等二名殿试二甲三名词林可称左券竟弃而不取词林之不足重或亦变通科举之兆欤由翰林而外放道府总在二十年以外部员外放亦如之既外放矣任内一切多非素习不得不[仰](抑)仗幕友间有力图振作者而其年已老旁观从而计其生平由生监而举人而进士而或词林而或部属而或道而或府所历之境如梦如幻又从而考其所学由考卷而墨卷而诗赋卷[摺](慴)而部务而吏治所学之[艺](所)又杂而不纯此其人无益于国家也明矣无益于国家是为无用人也

欲成一有用之人必自幼学始必自幼学不习制艺始用以告布天下之凡为父兄者其子弟十五以前读经读史以明训诂之原揽治忽之要为[主](王)十六至二十此五年中或专习一经或习外国字文或习测量或习地理或习阵图或习制造或习部务或习吏治五年必须习成一艺不得浮慕浅尝不得夸多斗靡二十岁以前最有用之心力庶几不至虚耗或者曰子既以适用之学勉人力劝人废制艺而习外国文字习测量习地理习阵图习制造习部务习吏治使天下之人之习今而后悉如吾子所期望岂不甚善其如不合于应试何不合于应试是亦无用之学也仆闻之首肯者再于是为之默而筹妄为议因下一转语曰制艺可废科举不可废其说云何拟请嗣后科举稍为变通旧制改为两场头场各就所学者试以三题二场策题五一史学二商务三备荒四圜法五田赋中式之后凡习西学者派各书院各学堂充当教习三科后准充作乡会试同考官各局总办以及出洋随员总理衙门章京均于此其选其习本国部务者则分部习本国吏治者则外用其经学专门名家者则入词林不必论其书法之佳否至升迁之法则较前设法疏通之临场申明怀挟之禁以期拔取真才赴部投卷时例得声明所习何艺或兼习某艺注明卷面似此不过稍变成法而拔一人得一人之用利赖实非浅鲜至于武试之弓箭刀石亦不合用有请易以枪炮者与仆意[见](公)相同仆更有请者习武各童宜先练军籍或归海军或归陆营任人自择延明师为之教习必须所习有成始由营帅给以文凭试赴平日与兵丁一律操练三年一科额仍其旧有事之秋即择其识艺俱优者派充千百总诸职纵仓卒成军亦与一无可恃者有别又复为之限制不在海军出身不得充战舰管带不在陆营出身不得充陆军统领制度既定不患天下不就我范围各省书院书馆亦必靡然从风蒸蒸日上以仆论之中国人民心思才力原不弱于西人更自半世青灯频年康了而朝考夕稽披吟不辍者好学之笃于此畧见一班即就吾粤而言一先生坐拥皋比或数千余人或数百人或数十人谓之大馆文风之盛超轶前代倘兼习西学不出十年必有可观纵不驾西人而上之亦足聊固吾圉际此时事孔棘立说者总须实事求是不宜泥古虚言无裨实用甚无谓也停捐例罢厘金确是正本清源之论仆岂不知但现在库支绌既不能于捐例厘金之外为国家别创一筹饷之法停[捐](损)罢厘不如姑从其缓留作后图孔子圣之时者也抑又闻之识时务者为豪杰时之为义大矣哉再者此次急于议和实因旅顺威海先后失守北洋无险可恃海军战舰又片帆不返倭寇势将扰我 神京犯我南洋维时都城戒严亦已数月兵连祸结殆无了期 皇上民命悯兵凶于是不得已而下议和之诏今和局粗定规复海军自是要图昨仆以此为言幕客某闻而色变谓前此浪掷千百万帑金前车不远一误岂宜再误滔滔清辩实四□座仆默然久之俟其辞毕微叩以战争者天下之常局王公设险以守其国自古已然今一蹶[之](壬)后不思再举既不设海军则炮台亦可不筑何异开门揖盗推而制造矿务织布电线各局无一而非西学逞其雄论凡已成者均无不可裁更无论已成未扩之铁路矣持论虽别有见地其如不合用何客无以应仆亦拂袖而入虽然规复海军固是要图苟不变通科举造就人才他日有利器无用人客言不幸而中一再今日谓西学必不可行者皆有所藉口此后遂无一人敢再以[改]()习西学之说进而吾道其孤矣念及此不觉心冷如[冰](水)为之掷笔三叹

  英人论机器不宜进中国

某白人函后即以白人二字署名故照书来函。论进口制造机器之弊。兹特照录于下

领事派扣君。意见最远。所言殊为可信。近在太母士报中。所着中国度支论。经伦敦东方报摘录已在第七册报中照译矣末节所言。尤足见其虑之远。思之深。忠心之诚也。商务公所所派之特特君。如能细辨派君所论。不顾一己之私心。而为一国之公利。则余有厚望于特君矣。

其论末节曰。英商初闻总加进口税之法。必以利少弊多视之。实则除疋头进口。应另拟妥章。免被中国本地纺织之布所困外。其余不必过虑云云。此即保护英国工业之意。亦即保护英国工业之要领也。中国现拟将所有纺织局制成之货。概按价值百抽十一层。特君奉有不能允从之命。殊为可叹。若能允从。不特无害。并有大益于英国所织疋头。惜上海西商爱国之心。已为金价昂贵而灭尽。其所争之进口机器。无非因中国工价较廉。利己而损英国之工人耳。此等股东。但求私囊充饱。至中国之税则整顿与否。尤非所计也。昔上海西商。争请中国务须准将机器进口。余统盘合算。每以此请为浅见。欧格纳公使卸任回国时。道出申江。亦谓机器进口。恐非西国之福也。

英国所养水陆各军。专为扩充及保护工业起见。所费不赀。今若以我英向来制造之物。而令人皆能制造。以夺我利。是自作孽也。机器固准进口矣。其如无人工进口何。中国工价之廉。其为害于亚美利加。及奥大利亚各处。非尽人知之乎。噫。私心利己之辈。或未知其所行。将有大害于英国工业。及其知也。再欲补救。恐已晚矣。

自中国开设厂局以来。意国各厂所有工人。歇业者以百计。况西商在中国设厂。章程尚未妥定。及其既定。恐中国官办各厂。已着先鞭。而夺进口各货之利。此尤不可不预为筹及者也。西商现欲在中国自行制造。所有从前辩论中国官局所织之布。有害于英国疋头之处。兹则绝不提及。抑知中国多织一疋。即我国少销一疋。销路既阻。出货必减。将来船行受亏。姑置不论。我国所有各厂。不久已将停闭。致工人无处营生也。

今为保护工业起见。宜于中国拟加税则。值百抽十之议。先行允从。我愿议院工业委员。从速计议。不然。则德国制作货物。夺英人之利者。英人深以为患。岂华人所制货物。独不足为英患乎。兹有一事。请申说之。足征余言之不诬。此次机器准进口至中国者。实日本代各国所得之利益。而日人并未在中开设厂局。推原其意。盖以日人与其在他国设厂。为他国所控制。不若在本国开厂自行制作之为愈也。其意甚善。其忠君爱国之心。尤可嘉也。

 按西人之妒我兴机器以夺彼利其言如此而中国人犹有以机器为不当兴者岂欲保护西商之利权耶噫

  驳英人论机器不宜进中国

英人某君来函。驳某白人所论机器进口之弊。兹特照录于左。

上月二十九日。贵报所登某白人。请特特君及各英商于纺织局一事。务须不顾私心。而为公利一函。观其前后所论大旨。以中国多织布一疋。即英国少销布一疋。是以英人若能不求利己。而损本国之工人。未始非英国工业之幸也。所论如是。其不实处。已可概见。今试申辩明白。以开该白人茅塞之心也。

凡述一事。无论白人黑人。必先知此事之实情。方可论说。而信中述及中国。现拟将所有纺织局制成之货。概按价值百抽十一层。特君奉有不能允从之命等语。该白人若再稍加访。必自知其言之谬矣。特君此次北上。专为条约应得之厘金利益。并请中国于开设之厂局。应抽之税务。须中西一律。不得厚此薄彼。有碍厂局盛行之势。特君此行。仅为斯耳。此层该白人所访不确。姑置不论。其所论东方英人。若不与兰甘斯夏工人争利。则工业保矣。英人即不与之争利。其能保他国之人亦如是乎。日本纺纱工业。共设厂七十处。岂能为英人而停工乎。印度一国。他属之印度。姑置不论。即英属之印度。亦岂能不与我工人争利乎。至我向制之货物。今令人皆能制造。以夺我利等语。尤为不解。当今之时。非机器非争利不行矣。无论制造何物。必以人地两宜之国。获利最多。此定论也。虽至白之人。不得易我言矣。再为保护英国工业计。宜于中国拟加税则。值百抽十之议。先行允从等语。中国所制货物。固已重税。保我之工业矣。其如日本及东方他国所制之货物何。假使英人果不在中国开设厂局。人人不敢急于求富。惟此事有利可图。讵能阻止华人设局开厂乎。

英人于将定棉花章程。若不从中取利。他国人未必能不争先取胜。英人所以致富者。争贸易场中应得之利耳。白人岂犹未之知耶。且兰甘斯夏工人。既系英民。虽情形稍改。必有所以营生者也。

日本在上海设厂之意。业已中止一层。白人误之又误矣。日本未尝不知上海设厂。获利之厚。即思举办。但因俄国动静。究竟如何。尚未深悉。通商条约。亦未议定。目前受官长约束。暂不开设。今特君所供之差。其有关系于我者。即有关系于日人。果能办妥。如愿以偿。日人仿行。意中事也。

  教民 

陈次亮

尝取西书而读之矣虽所见有浅深所译有工拙而均有至赜之数至之仪[显](以)之[情](位)至微之理其庸陋恶劣一无可观者则教书而巳矣阅旧约新约诸编知西教源流实根于墨子[摩](任)西者墨翟之转音也出埃及者避秦之事也是知爱人如己即尚同兼爱之心也七日拜天即天志法仪之论也衣衾略即节用节葬之规也壁垒精坚即备突备梯之指也经说上下为光学重学之宗句读旁行乃西语西文之祖其天堂地狱一说本非命明鬼诸篇乃窃释氏诸余以震惊流俗而充其无父之量不惮自弃其宗亲盖墨氏见距于圣门转徙迁流而入西域其抱器长往者遂挟中国之典章文物以俱行也比年法国藉护教为名乘隙以阴谋人国如越南马达加斯加者举国皆教民法人振臂一呼乱者四起其于欧洲及中国亦犹是耳惟中国圣教昌明流萤爝火之光见太阳而自息下乔木而入幽谷稍有知识者所不为彼所得者皆顽钝无耻之徒借以为逋逃之薮其牧师神甫又复不问是非曲为庇护遂使朝野上下闻声畏恶望影讥弹其党恶也益坚其蓄怒也愈甚而各省教堂之案遂往往败溃决裂而不可胜穷清斯濯缨浊斯濯足矣自取之也故通商者西人之智也传教者西人之愚也欲假传教以蛊中国则尤愚之愚也彼教王亦知之矣其言曰中国教民未归法国保护之前数溢百万自法以护教之故动以兵威相挟致教民之数骤减五十万人乃议何国教人即归何国保护法亦自以教事开衅德人地蹙王禽改为民主各国悉教人之害并严定限制禁其滋事侵权教王之都城义大利乘机规复防闲稽察迹等拘囚教焰之衰如此而中国官吏犹以昔日之教民视之是何异畏虎豹者见其鞹而神惊魄悚也宜汇查诸国限制之法斟酌情势择善而从约而举之有四事焉一入教之民应稽碻数教堂教产何地何名二日后入教者应先报所在官吏以便保护三教堂之内谣诼繁兴应纵外人游观并由官吏查察则疑谤自息四遇有词讼之事教民应与凡民一律毋许擅用西礼致为众怨所归以上四端杜渐防微良有深意而地方官吏碻知其数亦可思患预防免致事变既成办理诸形棘手所谓击中则首尾俱应者也至于人心之向背教务之兴衰有莫之为而为莫之致而致者彼泰西诸国之君臣固亦不能强制其民矣而中国神灵首出之邦教化盛行之地而能以威驱势强不齐者而使之齐哉横逆之来理遣情谕彼嚣张偾事与畏葸无能者均未识因物因心之妙用尔

  教民 

汤蛰仙

西教之入中国者罗马旧教曰天主教堂设十字架传教者偁神父路得新教曰耶苏教不设十字架传教者偁牧师礼拜宣讲以财为饵大致相同盖其源一天主教也论者或疾之已甚谓其烈于洪水猛兽乃泰西布之间谍为中国附骨之痈疽箸谕以辟之揭帖以诟之此其心不可为不苦而其识则浅也或言之太易谓传教多法人可请各国劝之沮之毋滋蔓于中土既可省洋商之供亿又可裁兵船之保护岁且节帑数百万而中外可永保通商之局此其愿不可为不奢而其时则未也天主教法为多传教于中者各国亦不少天主耶苏虽微异而传教以与我鉏鋙则无异且在泰西则民教或分至中国则西人之视教士亦族类也狐兔之谊西人闻之熟矣辟之诟之是唾沫而思拒猛虎劝之沮之直与狐谋皮其可得乎窃以为泰西之有教士亦犹中国之见有老佛回回焉耳泰西本无我五帝三王周孔相传之教则教其所教也固宜若中国则修道为教如日中天老佛回回既不足攘斥吾教天主耶苏岂遂足攘斥吾教也哉然竟以为不足攘斥吾教而漫无限断坐视溃决则亦不可夫中国不知及其涓涓而塞之明季之人之咎亦数为之也今则既成江河矣康熙八年但许西人在京师自行其教不得传于中国直省开堂者有禁雍干嘉迭申厉禁洎道光二十二年与英约于江甯有保护传教一款是为弛禁之滥觞然止保护传教者未尝保护习教者也二十五年耆英督两广为法人请在海口设天主堂华人入教者听之是为入教之张本然但在海口未尝及内地也咸丰八年法约第十三款凡入内地传教之人地方官务宜厚待保护凡中国人愿崇信天主教而循规蹈矩者毫无查禁是为习教之护符然止不禁习教而规矩者未尝并习教而不规矩者亦不禁也同治九年刑部删去传教治罪旧例而续纂新例大书特书之曰凡奉天主教之人其会同礼拜诵经等事概听其便皆免查禁于是堤防大溃而中国二十三行省皆将有教士之车辙马迹而自总署以迄州县之吏疲于奔命矣夫载之于约不得已也即听其便亦听焉可矣纂之为例是亦不可以已乎传习既日多一日猜忌必日甚一日教堂之案层见出恐波澜腾沸正无已时也查同治十年总署与各国使臣商办传教章程八条实缮固堤防之策惜为美使所驳也或以条款多而难行则第六条尤当务之急可仍以此专条商之各国使臣令各饬其教士将所有中国习教之人一一胪列姓名籍贯年貌三代生业随时造送各领事就近转送各州县以备无事时查考以便有事时保护阳托保护之名阴收稽核之实托其名则吾说易投收其实则厥流渐息光绪元年总署覆美公使有云民教不和之故皆因教堂中人不安本分倚势凌人及至滋事又每欺蔽教士及值事官以致积怨成仇往往激成巨案然则习教[者]不特不利于中国即于教士亦大有所不利焉就使中国无清查之议各公使亦宜为教士谋之于预盖中国少知自好者势必不肯入彀习教者非奸民即无赖教士口虽不言心则洞若观火矣中国之疑而忌之者莫不曰诱污妇女迷拐幼孩符咒蛊惑穵目剖心吾知教士或不至出此然敢信习教者必不出此乎即教士其能信习教者亦必不出此乎

中国旧有白莲无为等教以同财同色诱人种种作恶本其惯技教士兼收并蓄唯恐有不入教之人从未有不得入教之人礼中国之所谴聚中国之所以传教而薮逋逃以习教而犯不韪是直教士授之刃以杀人而复甘为之抵偿恐亦失天主耶苏之初恉矣亦何怪吾民之普天共愤欲剚刃于教士之腹以一报之哉夫教士之豢习教者月数金而已非能尽教民而豢之也无业之人何恶不作教士且可于编查之时严侦察之方有如光绪二年皖南案惑众之白会清温州案谋逆之施鸿鳌其人举而白之于官俾我中国无智愚贤不肖皆家喻户晓于西教之郑重分明如此则民教永永相安既为教士防无形波累亦为中国女省无数葛藤不过一纸墨之费一手足之劳于教士有大益而无所小损在各公使谅不容执以为不可否则动辄寻仇必至民教两亏而止津案澳案两亏之尤者可鉴也且按列国岁计政要表各国教民之数朗若列眉其传天主教于中国者光绪十三年西报法四百人意八十七人比利时日斯巴尼亚皆二十九人德十四人共五百五十九人传耶苏教于中国者今十五年西报英四百九十八人美二百四十五人德与他国立会者四十九人自立会者四人各国立会者四十一人共八百三十七人彼之教民岁可数计而我之教民茫未有知无论各省保甲故事徒行即为民为教按图可索而查之自我不如查之自彼无可推诿诚欲悉其底蕴策无便于此者一由教士造送清册从此习教者遇事发觉即可按图索骥无复仍前匿之讲堂纵之海外之弊故由中国州县查造不如教士查造之事半功倍已习者藉查以约束未习者因查而疑沮不禁之禁也而縻之久而安焉数十百年后中国亦不过于佛老回教而外多一西教名目已耳张皇胡为者雍正八年可闽浙总督觉罗满保之奏安置传教者于澳门彻天主堂为公廨同治九年德法之战法彻前护罗马教主之兵自助意遂袭而都之德名相必士麻克力扼教徒屡檄各国一体裁抑法人本教主之虎伥也光绪二年西报载法自更立民政其议院深恶教人视德相加严教士之焰将少息矣以天意人事论之我五帝三王周孔相传之教必有中外同文鬯垓埏之一日若就目前而谋补牢其于教士则谨守条约申明谕旨推诚接礼与之相忘于江湖庶民教略有交涉易于商办中有娴于富强之略者并可引以为楚材晋用姑俟接替有人罢谢未晚其于教民上策则教之养之以清其源下策则唯以清查为什一之补捄贸贸者徒欲恃一鼓之气而遽思人其人庐其居适以集泰西之矢上诒[朝](期)廷以西顾之忧而已